「大叔,你是昂的父親吧。」外貌上有七分相似,年齡也差不多,楊陽大膽推測,這個男人可能是昂爸
昂爸沉默了一會兒,算是默認了,換了一種正常的方式提醒道:「你們還是快走吧,我不想騙你們,有一頭狼跟著我。」
說這話的時候,昂爸將目光投向了徐妍和徐奶奶。
「不可能!」徐妍對於昂爸的話,第一反應是不信。
無論是現在還是在未來,她都沒有聽說過這一帶有狼出沒的消息。
聽到徐妍的話,昂爸嘲諷似的笑了,「現在尋常的狼都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殺狼的人一般不會讓人知道,別以為狼真的沒有了。」
昂爸說話的時候和昂很像,會不自覺地揚起下巴,給人一種被他蔑視的感覺。
此時他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狼狽的求助,更像炫耀自己勇氣和膽量。
楊陽的確在上高中的時候聽說過周圍山區有狼出沒的傳聞,但近幾年從來沒聽說過有人遇襲或者殺狼的新聞。
原本以為是以訛傳訛,現在看來有一定的可信度。
在六十年代,在一些西北的地帶甚至爆發過比較嚴重的狼災,當時有專門捕殺過狼群。
這導致狼群的數量銳減,倖存的狼群全躲入隱藏在深山老林當中,淡出人們的視野。
江南這一帶也並不是沒有狼,但數量稀少,甚至到2000年時候,一個省都只有幾十隻,平均到每個市也就兩三隻。
很多地方的狼都是狼群被打散後的孤狼,不敢主動襲擊人,這才有了很多目擊傳聞,鮮有狼傷人的新聞。
如果說昂爸遇到一頭孤狼的話,他可以說撞了大運。
不過楊陽通過他的語氣,感覺他是專門來找狼的。
然後抓狼不成,被狼給咬傷了。
從他匕首的血跡來看,那頭狼也受了傷。
狼是記仇的動物,只要記住你,很可能就不死不休,那頭孤狼很有可能一直跟著昂爸。
現在說不定就在附近。
「楊陽,你還是和我們一起下山,叫人過來救這個人吧。」徐奶奶寧可信其有,催促楊陽和徐妍快跟她下山。
風從樹冠上掠過,樹葉沙沙作響,有一對散發著幽光的眼睛在野草叢中緩慢移動。
以前每到夏天,村子裡經常會停電一天兩天,楊陽早就習慣了在黑暗中看東西。
他注意到了隱藏在黑暗中的生物,但沒有聲張。
楊陽面背對著徐奶奶和徐妍慢慢,小心地退回到到她們身邊,「好,奶奶,我們聽你的。」
徐妍有些猶豫,但是奶奶和楊陽都說先下山,她也沒辦法反駁。
隨著楊陽三個人的一起離去,昂爸再次陷入了黑暗當中。
山上的風開始連綿不斷的吹著,那一直黑暗中的幽靈終於慢慢地展現出它的身影。
從樹冠縫隙投下的月光,照在它灰色的皮毛上,帶著血色的利齒漸漸暴露在空氣中。
昂爸看著不遠處的孤狼,有些遺憾,但沒有後悔。
他本來可以讓楊陽協助他殺死這頭孤狼,但是徐奶奶和徐妍的出現,讓他放棄了這個打算。
出來混的,做人要有基本的底線,無論做什麼事情,都不能將老人和女人牽連進來。
他也一直這樣教導他的兒子。
「來啊,你這隻傻狗,跟了我很久,你倒是正面上我啊!」昂爸從地上站起來,囂張的咆哮著,仿佛面前的孤狼,他本不放在眼裡。
孤狼對於咆哮的昂爸還是有些忌憚,一直和他對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終昂爸還是撐不住自己的傷腿,身體一個踉蹌。
孤狼立刻抓住了機會,一躍而起,撲倒了昂爸。
昂爸手抵住獨狼的嘴巴,拼了命地阻止孤狼咬他的脖子。
眼看力氣快耗盡了。
忽然!一個身影從山下躥上來,拿著一個東西狠狠地砸砸孤狼的腰上。
隨著孤狼的一陣哀嚎,昂爸趁機將匕首插進了孤狼的脖子,結束了它的生命。
「就這麼一頭吧。」楊陽打開手裡的照明燈,有點喘氣。
他剛將徐妍和徐奶奶送下山後,立刻就趕回來了,還好趕上了。
昂爸更加的疲憊,像死狗一樣平躺在地上,回應道:「嗯,要是有兩頭,我早死了。」
楊陽找了一塊石頭坐再上面,檢查了一下剛才砸狼的照明燈,看上面沒有沾上血跡,鬆了一口氣。
老式鉛蓄電池手提燈的十幾斤重量,在這個時候派上用場,楊陽也沒想到。
休息片刻後,楊陽抬頭對昂爸說道:
「要不要我扶你下山。」
「不用,我自己休息好了,自己能下山。」昂爸被他推到一邊的狼的屍體,無力地說道。
不用猜,楊陽就知道他是在打頭孤狼屍體的主意。
「不想死的話,就跟我下山,你要是在山上睡著了,被毒蛇咬一口就別想醒過來。」楊陽不管昂爸願不願意,強行將他扶起來,往山下走。
「你這孩子……你多大了。」昂爸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孩子教訓,心裡說不出是好笑還是惱怒。
「比你兒子小一歲,和他一個學校的。」楊陽隨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兒子在學校了搞小團體。」
昂爸愣了一下,有點跟不上楊陽的思維,「那又怎麼樣,他和你有過節?」
「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我不是想報復,而是善意的提醒。」楊陽扶著昂爸一步步往山下走,「他這樣下去不行,現在不比以前,當混混沒前途,讓他跟了我吧。」
「跟你幹嘛?」昂爸看楊陽的眼神更加的怪異,他越來越看不透自己身旁這個小學生了。
現在小學生都這麼厲害,張口就讓別人的孩子跟他混?
「等到下半年,我有一個計劃,缺乏人手,他混社會還不如跟我賺錢。」楊陽輕描淡寫地說道:「反正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錢,咱們不要做違法的事情。」
「你以為你不做違法的事情,別人就會不做?」昂爸忽然很想笑,笑楊陽的幼稚。
「窮者獨善其身,我只要保證自己不做就行了」楊陽不去看昂爸臉上的嘲諷,繼續說道:「你要記住你欠我一條命,這事情聽我的。」
昂爸臉上的嘲諷瞬間凝固。
楊陽擊中了他軟肋。
昂爸認為自己就是一個混子,但和其他混子不同,他講信義,有原則。
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欠楊陽一條命,對方也只是要讓昂跟他而已,他沒理由不答應。
「怎麼,你兒子連你的話都不聽?」楊陽輕視地瞄了昂爸一眼,讓他感覺受到了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