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夜晚從來都不是寂靜無聲。
蟋蟀和螽斯(蟈蟈)是石縫和地板常客,草蟬和蚱蜢是草叢的居民。
它們的聲音讓農村的夜晚永遠寂靜不下來。
不過在田野邊的馬路上,你螚聽到的更多是在水田中的蛙鳴,不是呱呱,而咕啾~咕啾~帶著水一同共鳴的奇特聲音。
聽著這些惱人蛙鳴,楊陽終於等到昂爸的麵包車。
「出什麼事情了,這麼急。」昂爸頂著一頭沒擦乾的濕頭髮從車裡面探出頭問道。
楊陽根本不解釋,直接爬上副駕駛:
「走,所有昂可能去的地方。」
昂爸:?
不管怎麼樣,楊爸先調轉車頭,往回開。
楊陽一隻繃著臉,讓昂爸不由跟著也很緊張:「那孩子有怎麼了,他有偷了你什麼東西嗎?」
楊陽斜眼瞅著昂爸,他真的是很不會說話,要是現在放出去讓他自己做生意估計能賠死。
「徐妍被人抓了,她最後發給我的簡訊,是昂的名字。」楊陽將實情交代給昂爸。
一聽這個,昂爸臉色也跟著難看起來:「這小子該死,你放心今天,我就大義滅親。」
要說誰能知道徐妍在楊陽心中的真正位置,那個人就是昂爸。
昂爸感覺自己是最接近這兩個人的秘密的人,心裡對楊陽和徐妍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甚至晚上做夢的時候,經常夢見楊陽徐妍生了一對孩子,喊他爺爺。
想做爺爺的夢,是代表一個男人老了的徵兆。
但是昂爸卻甘之如飴,渴望這種變老。
很快,楊陽和昂爸就來到一戶破舊的房子前。
「昂,就在這裡?」
「不,這是經混的最多的一個兄弟家。」昂爸說完,示意楊陽後退一點。
在楊陽退出幾步遠以後,昂爸開始瘋狂的敲門,連踢帶踹。
「傻頭,開門!我知道你們、在家。」
隨著昂爸一陣瘋狂蹂躪,門終於開…不,是報銷了。
隨著門板,砸在上,屋內亮起燈,傻豆和他的父母一臉蒙蔽地站在樓梯口。
傻豆是少年人跑的快一點,已經站在前廳地上,他的父母還在樓梯上,還差兩三階。
昂爸風風火火地就走過去,先從褲子裡抽出兩張一百,塞進傻豆他爸的手裡,然後抓住傻豆的肩膀:
「你最後一次見到昂是什麼時候。」
「汽車站。」傻豆就是之前楊陽和徐妍看到和昂在一起的大高個,智力上的確不如同齡人。
「你這不是廢話,他有沒有說去哪裡。」昂爸開始用力搖晃傻豆。
傻豆媽看不下去了,「老劉,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家孩子不見了,想把我家孩子搖傻了!「
昂爸又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百元大鈔塞到傻豆他媽的手裡,「拿去給孩子多買核桃吃。」
傻豆他媽:……
「我的呢?」傻豆看爸媽都有錢,忍不住自己也伸出了手。
「告訴我們,昂現在在哪,和誰在一起,這些都是你的。」楊陽很乾脆的將昂爸兜里的剩餘七百塊錢都抽出來,在傻豆面晃了晃。
昂爸本來正氣勢如虹,被楊陽忽然截胡,心中暗乎,一上來就梭哈,行,比我社會。
一看有錢拿,傻豆爸媽坐不住了。
「你這和孩子,說啊。」
「知道就趕緊說,今年給你買新衣服。」
「我還要喬丹球鞋。」傻豆不忘自己加了條件,然後才說道:「昂去市里跟李司混了,昂,本來想拉我去,但我沒敢,李司那個傢伙殺過人。」
楊陽後脊樑一涼,居然是殺人犯,難怪敢綁架別人。
昂爸忽然想到了什麼陷入了沉默,楊陽將六百全都給了傻豆,留下最後一百說道:「告訴我,李他們經常活動的地點。」
聽說對方是殺人犯,傻豆的父母都禁聲了,想要阻止兒子說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李司他們住在東市郊的一處爛尾樓樓里,離開國道線的有一個禁止垂釣的牌子。」
「好的,謝謝」楊陽將最後一百塊塞到傻豆的手裡,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