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棠伸手撓了撓一點都不癢的眉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一點其實就是朝堂上了爭鬥了,誰讓你姓董呢,而且你壞事做盡,選你我不會覺得自己心狠手辣。」
說完,旁邊的曾克忍不住嘖嘖兩聲,「棠主,你變了啊,居然還玩甄嬛傳的那一套了啊!」
陸清棠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的手臂,「安啦,又不是對你,咱們可是好哥們。」
曾克翻起了白眼,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這時候的董成斌在苦笑,笑得胸膛起伏,在他的笑聲中,陸清棠和曾克離開了寮房,命人不必再對他動刑,也不必關著了。
他為了墨新媛願意去接觸朝政,這是他此生最討厭的東西,卻不想這從頭至尾都是一個陰謀,他所愛的女子不過是無奈屈從於他,到頭來什麼也不是。
信仰一旦崩塌就很難再恢復,他大概也活不久了。
出了關押董成斌的房間,陸清棠又獨自來到了紀無痕和紀文戰關押的房間。
房間被打掃得很整潔,除了不能離開以外,其他的一應俱全。
紀無痕在書桌旁寫字,被關的這些天,從反抗到崩潰,再到無奈,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自娛自樂。
紀文戰坐在一旁看書,一見陸清棠來了,立馬起身迎接。
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妹妹,什麼時候放我們走,我都悶死了,你們到底是要殺,還是要放,別整天把我們關起來。」
陸清棠瞄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這個所謂的「父親」紀無痕。
她說:「不急,再等兩天,王府內有章姑姑和落雪在打理,你們大可放心住下。」
dna對比結果還未出來,急什麼。
前兩天,她讓凌光把章姑姑和落雪送回鎮南王府,又讓他在王府呆幾天再回來。
紀文戰放下手中的書,嘆氣道:「根本就放不了心,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能不能告知一下?」
陸清棠搖了搖頭,沖他翻了個白眼,「無可奉告!」
紀文戰深深嘆了一口氣,直接摔在一旁羅漢床上,把被子裹在身上。
反觀紀無痕一臉淡然,他握著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忍」字。
陸清棠湊過去瞄了一眼,「忍?王爺要忍誰?」
她頓了頓,又問:「莫不是在忍我?」
紀無痕笑笑,沒說話,看樣子是默認了。
一種失落卡在心底,陸清棠心裡頭有些悶悶的。
她不屑道:「是朝廷讓你死,又不是我,你不會只敢對著我發脾氣吧?」
還當面寫字diss,哪裡像個藩王,番薯還差不多。
一旁的紀無痕擺擺手,「那倒沒有,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其實應該放下,什麼權勢什麼功名利祿,其實全都是虛的。靜下心來想一想,前段時間的事的確是本王的不對,本王害得你險些喪命,所謂的『忍』,其實指的是王妃你。」
陸清棠聽得糊裡糊塗的,「不明白。」
紀無痕轉過臉看向她,粉面桃腮上赫然一個傷疤,雖然已經處理得很仔細了,但她的臉太白,一點點瑕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對比性命,其實臉是不要緊的,若是沒了性命,要這張臉也沒用了。
這些天他靜下來想了很多,他也有孩子,卻這樣對待一個母親,實屬不應該。
於是他便開口解釋,「按理說宸王妃應該恨我才對,可你非但沒有對我動酷刑,反而好吃好喝地招待著,讓本王汗顏。其實我知道,宸王妃不過是在忍罷了,若是朝中有旨意要殺我,我想王妃一定毫不猶豫地動刀。」
陸清棠:「」
她坐在書桌旁,捧著腮幫子看向紀無痕,很認真地說:「你說的沒錯,不過陛下的口諭就是要將你們爺倆就地問斬。」
紀無痕原本淡然的面上瞬間愣怔,眼眸轉瞬間變得有些驚懼,握在手中的毛筆掉下一滴墨汁,讓乾淨無瑕的宣紙上落了一點圓圓的墨點。
陸清棠見狀「噗嗤」笑出聲,她忍不住捂著臉,笑得肩頭一顫一顫的。
書桌旁的紀無痕面上從恐懼轉為無奈,他搖了搖頭,繼續在有墨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