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過了十七年,但那大夫還記得當年發生的事,他說道:
「那位夫人腹中孩子只將將一月有餘,她卻要草民說是懷孕兩月,草民也是一時財迷心竅,答應了下來。」
「從那之後,她的孕期脈象,就一直是由草民負責,直到她懷孕八個月時,找草民要了一副催產藥,說要提前一個月生孩子。」
「如此,便可對外說,那孩子是足月生產的,免得生產時間不對,引起懷疑,於是草民給她開了催產藥,從那天之後,草民再也沒見過她。」
緊接著,接生的賴媽媽也被帶了過來,她供認:
「側妃娘娘生孩子,是草民接生的,草民親眼看到,那孩子出生的時候,身體弱小,渾身烏青,那是胎里不足之相,根本不像是足月生產的健康孩子。」
「側妃娘娘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對外號稱她的孩子是足月健康的,草民見過不少大戶人家裡的陰私,利用孩子爭寵那也是常事,便沒有多想,收了錢就答應下來了。」
最後一個是當年潛邸伺候過賢妃的丫鬟叢芳:
「賢妃娘娘生的孩子不是個省心的,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每次小皇子生病,她就要發落幾個丫鬟奴才,把我們賣出府去。」
「奴婢自問在潛邸伺候,並無差錯,可當時的側妃卻找理由將奴婢打發了,大家都覺得很奇怪。」
叢芳不懂,但是帝後二人和沈憶舒卻懂。
這架勢,必然是要把熟悉大皇子的人全部送走,以此來掩蓋大皇子身上的秘密。
人證和口供已經問完了。
皇后一揮手,讓手下把這些人都帶下去,然後問道:
「陛下,此事該如何處理?」
「先把賢妃和大皇子帶過來。」皇帝沉聲說著。
很快,素枝便親自跑了一趟,去聚賢宮宣了賢妃和大皇子,賢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說道:
「大皇子他身體不好,需要臥床靜養,臣妾去見皇后娘娘便是。」
「賢妃娘娘還是帶大皇子一起去吧。」素枝說著,怕賢妃不願意,便多加了一句,「陛下也在鳳棲宮。」
一聽皇帝也在,那就代表這是皇帝的意思,賢妃不能抗旨,於是只能帶著病弱的大皇子一起去了。
到了鳳棲宮,賢妃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這鳳棲宮未免守得太嚴實了,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時間讓賢妃的心裡有些發怵。
進了正殿,賢妃看到帝後二人端坐上首,她帶著大皇子規規矩矩行了禮,才開口問道:
「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召臣妾和大皇子前來,有何吩咐?」
永安帝還是沒什麼表情,好像並不因為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就惱羞成怒、氣急敗壞,他只淡淡的開口問道:
「賢妃,認識昭明寺的空聞大師嗎?」
只一句話,便叫賢妃臉色蒼白,身體瞬間癱軟在地,驚恐萬分,冷汗涔涔。
「母妃,您怎麼了?母妃?」大皇子趕緊去扶她,可因為身體虛弱,稍微動作大一點,就咳個不停。
賢妃被咳嗽聲驚動,趕緊拉著大皇子跪下來,然後重重地磕了個頭:
「臣妾有罪,臣妾甘願認罪,還請陛下留佑兒一命,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
賢妃可不敢把皇帝當成容易糊弄的傻子。
她知道,既然皇帝這樣問了,就不是無的放矢,一定是掌握了證據,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這種時候,再想隱瞞和否認,已經沒有意義了,還不如乾脆利落的認罪,求情,給大皇子蕭佑換一條生路。
「把空聞帶過來吧,讓他們一家三口見一面。」皇帝吩咐道。
起初,大皇子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怎麼母妃只聽父皇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