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玉容接過治療喘症的方子,當即跪下來,千恩萬謝給沈憶舒磕頭。
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憂心兒子的母親,完全沒有半點宮裡賢妃娘娘的影子,畢竟賢妃不會隨便給人磕頭。
廖玉容眼中含淚,聲音哽咽:
「郡主配合皇后娘娘幫了我們,救了我們的命,已然是大恩大德,我們便是萬死也難報恩情,如今又有了這治療喘症的方子,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感謝。」
「廖夫人,不必多禮,我是醫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沈憶舒趕緊將人扶起來。
廖玉容聞言,收好了方子,擦了擦眼淚,說道:
「郡主,借一步說話。」
沈憶舒有些疑惑,有什麼事情,是其他人聽不得的嗎?
不過她沒多想,與廖玉容走到一邊。
約莫距離其他人十步左右的距離,確保其他人聽不見後,廖玉容才壓低了聲音說道:
「郡主大恩,無以為報,但有個秘密,藏在我心裡很多年了,今日我便告訴郡主,希望有朝一日,郡主能有用上的時候。」
「什麼秘密?」沈憶舒問著。
倒不是她好奇,非要知道這個秘密。
只是她怕廖玉容一直覺得虧欠了她的救命之恩,所以願意聽一聽這個秘密,就當是收取救命之恩的報酬了。
「這個秘密,是關於太后的。」廖玉容說著,然後湊到沈憶舒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
起初沈憶舒並不覺得這個秘密有什麼要緊。
太后的秘密,無非就是關於內宮的,很可能是先帝時期爭寵的手段之類,就算真有什麼秘辛,沈憶舒也用不上。
畢竟太后如今是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也是陛下的母親,先帝時期早已經是往事了,誰又能揪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去質問陛下的母親呢?
可沒想到,廖玉容一開口,就把沈憶舒震了個不輕:
「你此言當真?」
「句句屬實。」廖玉容賭咒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不得好死。郡主,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可有什麼證據?」沈憶舒又問。
「只是懷疑,沒有證據,可就因為沒有證據,所以這麼多年我也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件事。」廖玉容說道,「但若是真心想查,這件事情不難查的。」
就像她當年的事情一樣。
哪怕過了十七八年,可該記得的人還是記得,就算她將所有的人都遣散了,但只要認真想找,總能找到。
「果真是個天大的秘密。」沈憶舒說道,「此事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從今往後不能再告訴第三個人。」
「放心,這件事我一直壓在心裡,誰也沒說,包括我的心腹宋嬤嬤。」廖玉容說道。
提起宋嬤嬤,廖玉容又問道:
「我假死出宮之後,聚賢宮裡的宮女太監們會如何?」
「宮女太監們會回到內務府,重新等分配地方做活,你陪嫁的心腹們被牽連,也會在宮裡終老一生。」沈憶舒說道。
「敢問郡主,可有紙筆,我想手書一封,勞煩郡主幫我交給宋嬤嬤,叫她知道我沒死。」廖玉容說道,「宋嬤嬤很聰明,與我之間感情也很深,這次事發突然,是郡主去了聚賢宮之後,我的事情被揭發,她一定知道郡主在其中的作用,我怕她會恨上郡主。」
滿宮都知道沈憶舒醫術高明,在北境為將士們解毒,立下大功,因此才得了郡主的封號。
宋嬤嬤肯定也知道。
她會猜到,是沈憶舒給大皇子診脈,診斷出了遺傳的喘症和胎里不足,從而引起了皇后的懷疑。
難保宋嬤嬤不會把賢妃和大皇子的死,都怪在沈憶舒身上。
廖玉容此舉,也是為沈憶舒解決了一個後續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