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穎這一句話，簡直讓姜紈五內震動。
其實早從她知道白書穎在褚老爺子面前說了不少話時，驚訝和擔憂便牢牢地裹住了她。
她能猜到白書穎一定布置好了陷阱，就等著她上鉤。
但她沒想到，打向她的，會是這樣一擊斃命的招式。
姜紈收回挽住褚老爺子的手，怔怔地站在原地。
褚綏和褚璉同時向她投來了目光。
她的第一反應是看向褚綏，與他目光交匯。
而被排除在外的褚璉低下了頭，沒有硝煙的戰爭會替他遮掩一切。
褚綏蹭了上來，捉住她的手，挑逗起她的手指。
等她慢慢放鬆下來，他才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嘲笑白書穎：「老大不小的人了，還和小時候一樣幼稚普信。」
「什麼？」
白書穎愣了一愣，登時就露出了一點厭惡的表情：「你在說什麼？」
她越生氣，褚綏笑得越高興：「難道我說錯了？你和葉瀟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人都是會變的，況且當初他跟你在一起，也是想你提攜他上位，可不是因為什麼情情愛愛。」
「你胡說八道！」白書穎氣急敗壞，「跟他談戀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憑什麼說他不愛我？」
她仰著頭等褚綏回答。
可褚綏沒理她，還轉頭秀恩愛似的替姜紈整理起頭髮來，更是把她氣得不輕。
「說話呀！」
白書穎沒好氣地催促，伸手搡了褚綏一把，導致他鼻樑上的眼鏡斜了半邊。
褚綏依舊不出聲，還是姜紈「好心」提醒他：「表妹等你回話呢。」
他這才「哦」了一聲，不緊不慢地抬起手，推了推眼鏡，側頭看向白書穎，微微一笑：「我的傻妹妹，全世界都知道他接近你是為了我，只有你以為，他是在追求你。」
白書穎的眼神登時變得呆滯，嘴唇上下翕動了好半天，才瞪了褚綏一眼，咬牙切齒道：「不可能！你在說瞎話！你根本就是為了姜紈故意撒謊」
她正撒潑，忽然被一把磁性有力的聲音打斷：「他沒有撒謊。」
是褚璉開口了。
「這件事當年我們大家都知道，不過你也不用在意，你的優秀並不需要靠男人的追求來體現。」
他走上前，輕輕地拍了一下白書穎的肩膀：「別鬧了，難得回來一趟，把家裡鬧得雞飛狗跳，自己也生氣，何必呢？」
褚璉的溫柔令白書穎暴躁的情緒倏然消散，她像一隻被主人訓斥的小狗，傲嬌地收起尖利的爪牙。
「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白書穎沒好氣道：「我就當葉瀟和嫂子真是清白的好了。」
褚璉撫摸著她的頭，目光卻望向姜紈，帶著笑意的眼睛裡鋪滿愛憐。
姜紈也看見了他眼底的感情，以及壓抑在那感情底下蓬勃的欲望。
但她無法給予任何回應，儘管直到現在，每當她想起他時，心都會疼得要命，但她始終控制住自己，不逾越雷池半步。
因為她是一個清醒自持的女人。
她很清楚，她和褚璉之間的差異。
在拿到父親的遺產之後，她有權利終結自己和褚綏的關係。
但褚璉，不出意外，終其一生，他都會陷在婚姻的泥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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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撒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