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願意庇佑你,甚至庇佑咱們元家,恐怕還差不少火候,你得繼續往裡添柴。」
元賜嫻一指身後婢女手裡的藥箱和食盒:「我這正要去添呢。」
元鈺斂了色道:「但也別添過了!像上回那樣孤男寡女深夜獨處的事,再有第二次……元賜嫻,我打斷你的腿!」
她心道也不是孤男寡女,還有小黑呢,卻到底沒狡辯:「我知道,阿兄放心吧,我肯定不叫自己吃虧的!」
元鈺就不再婆媽了,揮手示意她去。
……
元賜嫻到永興坊府時,遞了個名帖以表正式。僕役一見,忙迎她入里。
府與元府占地差不多大,但要說瞧上去,倒是前者更顯寬綽一些。大抵是因此處布置簡單,少添繁飾,多不過幾株花樹盆栽。
元賜嫻覺得這是有道理的。畢竟時卿怎可能接受假山那種怪石嶙峋的玩意兒呢。就連府里的花樹都被剪裁成了圓潤齊整、左右對稱的模樣,一板一眼毫無意趣。
初次登門總得含蓄些,她礙著禮數沒多瞧,聽聞時卿人在書房,也沒非要闖了去,老老實實等在了正堂。
時卿聽下人說瀾滄縣主拜訪,當即便想退避,卻不料宣氏一早就去了晉昌坊的大慈恩寺,只得硬著頭皮到正堂,尚不及進門,就聽見個俏嗓道:「這是我一早請蕭記的師傅包的餛飩,你們拿下去,等老夫人回了再下鍋……」
她倒是將他家的下人使得很順手啊。時卿陰沉了臉,等跨進門,卻是腳步一滯。
上女子穿的是藕荷色襦衫,下邊配了鵝黃色長裙,這看似不大諧和的兩色撞在一起,到了她身上竟意外合眼。她身上那件襦衫是時興的半臂款式,袖口寬鬆,露一截玉臂,白瓷一樣的肌膚晃得整個屋子一片雪亮。
元賜嫻吩咐完下人,一眼瞧見他站在門口,笑著與他揮手招呼:「侍郎早啊。」
這手一揮,素色的屋子更亮堂了。
他上前道:「某見過縣主,不知縣主光臨寒舍,有失遠迎。」
元賜嫻認真接了他的套話:「侍郎真該來迎我的。您這府太大了,我昨日傷了腿腳,一瘸一拐走了半天。」
時卿一默。她倒很懂做戲做全套的道理,想騙徽寧帝,便連他也騙上了。
恰是這無話片刻,被喚來見客的霜妤到了。小丫頭穿了丁香色的寬擺襦裙,過來給元賜嫻行禮,完了就退到兄長身後去。
十四歲的小娘子藏不住心事,元賜嫻瞧得出,她神色懨懨,很是勉強,興許還在為當初漉橋一事耿耿於懷。
但她沒大在意,繼續與時卿道:「侍郎,咱們也是同生共死過的交情了,您怎麼都不問一句,我是怎麼傷的腿腳?」
誰跟她同生共死過了?時卿忍耐問:「請問縣主是怎麼傷的腿腳?」
「昨日我本想回姚州去的,半道碰上山匪,打鬥時一不小心傷著了。」
這話倒也算符合實情。昨日那伙人來「劫財」,與她的隨從動了粗。她被拾翠和揀枝護衛著往都城方向退,初始真道是山匪,後來瞧他們追趕的路線才起了疑心。
她趁亂觀察了一下那伙人舉刀的手勢與落刀的位置、力度,斷定他們受過特殊且統一的訓練,絕非出身草莽。最終將諸多疑點前後串連,猜到了徽寧帝頭上,就裝作慌不擇路的樣子,把自己摔進了路邊泥地里。
元賜嫻答完,見兄妹倆還杵在原地,一指一旁椅凳:「都坐呀。」等他倆坐下,又吩咐拾翠,「將早食端給侍郎。」
她大老遠跑一趟,就為給他送早食?
時卿微微一愣,一時也忘了說,他已吃過了。
拾翠提了個雙屜的食盒上前去。
元賜嫻跟著道:「這是我親手做的……」她說到這裡,突兀地停住。
哎,不妙,下人做了什麼來著,她給忘了!
站在她身側的揀枝一慌,小聲提醒:「荷花粥。」
她趕緊接上,尷尬一笑:「……荷花粥。您嘗嘗。」
時卿的臉霎時黑了。露餡露得這麼明顯,當他是聾子嗎?
元賜嫻這時候沒工夫注意她,掩飾了面上心虛,道:「那改日我來早一些,這樣就能趕上您吃早食的時辰了。」
「縣主傷了腿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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