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賜嫻看一眼外邊陰沉天色, 到底也嫌下雨了麻煩,道:「好吧,我明日再來一趟。」
他眉頭一皺:「還有明日?」
「當然了,您這傷頭兩日最要緊, 我再替您裹一次。」
時卿嘆口氣:「某明日一早要去上朝的。」
「那我等您回府了再來就是。」
見他還要推辭, 她趕緊打個手勢止住他:「您就別多說了,我這是為您好。照您先前那個蠢笨的裹傷法,將來肯定得留疤, 您該不想右手長道疤,左手卻沒有吧?到時若叫我阿兄再打您一鞭, 還不知能不能打出一模一樣的呢!」
「……」
時卿頭疼, 頭疼得想不出理由拒絕她, 只好得過且過, 先請僕役送走這尊大佛再說。
元賜嫻交代他幾句吃食上的事, 演了瘸子出門去, 到府門前卻見該已回房的霜妤攥著油紙傘站在那處, 揪了張小臉,一副有話與她說的樣子。
她上前問:「小娘子是在等我?」
霜妤垂眼,搖頭:「不是。」手卻不停扭著傘柄, 像是緊張才有的小動作。
元賜嫻笑了一聲:「那我可走了。」
「哎!」霜妤腳步微移,喊住了她。
她原也不過作個勢罷了,回頭問:「怎麼?」
「我想跟縣主說, 您……」霜妤猶豫半晌, 終於提了聲氣道, 「您不要妄圖打我阿兄主意!阿兄早便與韶和公主情投意合,只是聖人不肯答應這門親事,擔心阿兄做了駙馬,仕途受阻,才遲遲不賜婚的!」
元賜嫻微微一愣,突然笑起來,問:「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霜妤一驚,心虛道:「沒……沒有誰教我,我實話實說罷了!」
「那你跟我講講,他們是如何的情投意合?」
她略鎮定一些:「阿兄隔三差五便去含涼殿教十三殿下念書,貴主也常在一旁……一旁……」她「一旁」了半天也沒說出來,轉而道,「總之,阿兄是喜歡她的,阿娘也喜歡她。今日一早,貴主還陪阿娘去了大慈恩寺。」
元賜嫻拖長了聲「哦」了一下,道:「好,我曉得了。」
霜妤覺她態度奇怪,小心翼翼問:「您曉得什麼了?」
她露齒一笑:「多謝霜妤妹妹提醒我,含涼殿和大慈恩寺,的確是兩處收買人心的好地方,我會妥善利用的。」
霜妤一噎,也沒注意她換了稱呼,詫異道:「你……你這人怎得講不聽呢?」
元賜嫻反問她:「你當初誤認我是男子,對我一見傾心,苦苦尋覓我一年,其間怕也有人勸你放棄。你呢,你聽了嗎?」
「我……」
見她無話可說了,元賜嫻淡然一笑,從她手中抽出油紙傘:「好了,這傘我收下了,你趕緊回,就等著有天叫我嫂嫂吧。」
她說完不再停留,回頭上了馬車,留下霜妤呆呆杵在原地。
……
說來也巧,元賜嫻經過永興坊巷口時,恰有一輛馬車擦著她的車簾過去。趕車的揀枝見狀,朝里問:「小娘子,您往後瞧瞧,那可是老夫人的馬車?」
她剛巧在思索宣氏與韶和公主的關係,聞言叫停,掀簾探出頭去,只見那檀色馬車果真停在了府門前,片刻後下來兩個人。一個確是宣氏不假,另一個一身素裙,細胳膊細腰的,眼瞧著便是鄭筠。
兩人有說有笑跨進了府門。
拾翠問:「小娘子,您要不要殺個回馬槍?」
元賜嫻冷哼一聲:「不殺,回家。」
拾翠見她不高興,也就不敢多嘴了,待近了勝業坊,才聽她重新開口:「不對,我瞎置什麼氣,我又不是要嫁給老夫人的。」說完朝車簾外道,「揀枝,折回去。」
揀枝忙將馬車駕回府,勒了馬卻遲遲不見元賜嫻動作,怪道:「小娘子,咱們到了,您不下去嗎?」
元賜嫻打個哈欠:「去做什麼,鬧事?我就瞧瞧鄭筠何時出,與她打個照面,你替我瞧著些。」
她說完便閉目養神起來。
揀枝盯牢府府門,生怕錯過,卻是左等右等,小半個時辰過去,依舊不見鄭筠。正是兩眼酸的時候,忽有一名府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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