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兩人來到了學校的黑湖邊緣。
1939年的冬天是真的冷,溫度只怕是有零下二十度左右,冷到霍法甚至都有些懷念未來的溫室氣候。
此刻的黑湖已經完全結冰,冰面如同淬火的鋼一般,堅不可摧。
站在冰凍湖面的邊緣,霍法可以看見遠處山間那輪明晃晃的白月。整個世界都在這片白月下顯現出一種黯淡的灰色。
前世讀的時候沒有感覺,來到現實中後,霍法才感覺到這片湖面的廣闊,它至少有方圓幾十公里的面積。
「那群古人葬在哪兒?」霍法側頭問。
「湖心島。」奧西維亞指著遠處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點問:「你會溜冰麼?」
「什麼?」
霍法驚了。
「我們可以滑過去。」
奧西維亞平靜說道:「走過去太慢了。」
「旱冰會。」
霍法乾巴巴地說。
奧西維亞腳尖踏了踏冰面,頓時,她的黑皮靴下便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冰刀。這讓本來就很高的她更顯高了。
看見那冰刀,霍法扶額。
「好吧,我不會。」
「我教你,學會了我們的速度會提高不少。」
奧西維亞不由分說地蹲了下來,魔杖點了點霍法的腳。
霍法腳下出現冰刀,他立刻長高了一公分左右。
奧西維亞再一揮魔杖,湖面上的積雪紛紛向兩邊散去,漏出光潔的冰面。
她踩在冰面上,對霍法說道。
「來吧。」
看她走得那麼輕鬆,霍法心想應該也不難,於是他走上了冰面。
然而下一秒,他便結結實實摔倒在地,屁股推著臉滑到了奧西維亞腳下,如同澡堂狂奔時踩到了肥皂般狼狽。
奧西維亞嘴唇抽搐了一下,壓抑道:「作為一個有東方血統的人來說,你的平衡性也太差了。」
「我可不是俄羅斯人。」
霍法坐在地上惱火地抓起一個雪球砸過去。
「俄羅斯?」
奧西維亞往左邊一滑,十分輕盈地躲過雪球。「你在說什麼。如果嚴格來說,我是烏克蘭人。」
「有區別麼?」霍法爬了起來,「都是蘇聯。」
他搖搖晃晃,踩著冰刀往小心往前走了一步。
這一下他又一個晃蕩,整個人失去平衡,雙腿一伸就要翻倒,奧西維亞眼疾手快飄過來抓住了霍法的胳膊。
「你好像除了變形術之外沒什麼擅長的。」
她用審視的眼神掂量著霍法。
「你閉嘴。」
霍法掙紮起來推開奧西維亞:「說的好像你第一次滑就能學會一樣......」
咚!!
走出兩步的霍法一記響亮的摔倒。
十分鐘後,付出了連摔十幾次的代價,滿身是雪的霍法終於勉勉強強地站了起來,彎著腰,張著手,在冰面上毫無美感地行走著。
而奧西維亞則在他旁邊慢悠悠地蹬著腿,天鵝一樣在冰面上留下一道道刻痕,黑色的長髮緩緩在她腦後拂動,潔白的積雪在她腳下散開。
她今天似乎心情不錯,也許是找到了線索的原因,也許是看霍法摔跤有趣,她的話比平常要多一點。
「要我幫你麼?」她說,「我扶著你速度會快不少。」
霍法:「你不說話就是在幫我。」
「我一個弟弟,你和他挺像。」
奧西維亞突然說。
「哇,真榮幸。」霍法說。
「倔強,傲慢,但本性不壞。」奧西維亞說道。
「他在德姆斯特朗?」霍法蹣跚地問。
「他死了。」
霍法差點摔倒在動。
「對不起。」霍法說道。
「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我都快忘記他的樣子了。」
奧西維亞的聲音低了下去,恢復了平常的那幅冷漠嚴肅的樣子。
兩人往前面又滑了一程,霍法漸漸熟悉了一點冰滑的技巧,速度快了一些。他終於可以勉強把腰直起來一些了。
「你家人呢?」
46,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