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看死人看習慣了,哪怕是新鮮的死人他們也常見,昨晚還處理了二十幾個被捏死的人。
雲初洗澡的方式非常的粗獷,讓獄卒直接往他身上潑清水,不是為了洗澡,而是為了用清水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李治的騷主意其實一點都不好,就雲初對武媚的認知來看,只要是對她有用的人,這人就算是渾身潰爛,臭不可聞,依舊擋不住她要見,要用。
還不如直接弄死她派來的跋扈的小宦官,來的讓武媚鬧心,不過,希望不大。
昨晚拉了一晚上的肚子,清晨時分有用涼水沖了澡,此時的雲初真的是很虛弱了。
武將的作風就是驢死不倒架,因此,雲初還是淵渟岳峙的站在刑房裡照顧悽慘的棗紅馬。
就在雲初剛剛把棗紅馬洗乾淨,雲初就看到了金媃筎。
這人就是一個標準的斯德哥爾摩症狀患者,武媚把她折騰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偏偏她現在幫武媚辦事情般的興高采烈的,絲毫不見任何不妥之處。
雲初一直認為金媃筎這個鬼女人是在玩臥薪嘗膽那一套,沒想到,她現在真的對武媚忠心耿耿的。
聽說,最近洛陽抓到了不少的花郎徒,都是這個女人下的手。
明明是花一般的女人,現在更像是一個老嫗,只是那一雙靈動的眼睛,還在彰顯著她的實際年齡。
雲初洗馬的水坑裡泡著一具年輕的宦官屍體,金媃筎低聲道:「張端被君侯所殺嗎?」
雲初放下手裡的抹布,瞅著金媃筎道:「你也是來羞辱某家的嗎?」
金媃筎將手搭在一個健壯的宮女子肩頭嘆口氣道:「張端烹煮得一手好茶水,皇后喜歡他。」
「就因為他會烹茶就可以來羞辱我?」
金媃筎搖搖手道:「我的意思是說,皇后本來要與君侯烹茶談話,現在,烹茶的人沒有了。」
雲初道:「烹茶一道我才是祖宗,東西拿來。」
金媃筎疑惑地看著雲初,她想不出雲初會為皇后烹茶,這可不像是雲初的作風。
不過,既然雲初說了,立刻就有宮女子送來了烹茶的所有東西。
雲初又要了鹽。
等水開之後,就小心的調製著自己急需的鹽糖水,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又有拉肚子的意思了。
不得已再一次回到了那間骯髒不堪的牢房,清空了最後一點存貨,此時,他調配的鹽糖水已經涼了,於是,雲初就端起茶壺勐勐的灌了一壺。
金媃筎見雲初喝完那一壺水,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就推一下雲初道:「皇后就要來了。」
雲初睜開眼睛瞅著金媃筎道:「我是外臣,如何能與皇后在這裡見面呢,再加上無此時狼狽不堪,請你稟報皇后,容我三日後請旨見皇后。」
金媃筎道:「不見皇后,君侯便走不出這詔獄。」
雲初澹漠的道:「無非是要談長安城,而長安城是陛下的城池,如果皇后想要什麼,就該去找陛下商談,再請陛下下旨,雲某無有不從。」
金媃筎道:「皇后尊貴無匹,在君侯眼中就如此的不堪一顧嗎?」
雲初探手捏住金媃筎的脖子怒道:「你這賤婢,糟蹋某家也就是了,也敢糟踐皇后。」
眼看金媃筎就要被雲初活活捏死,就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道:「君侯息怒。」
雲初聽了這人的聲音,尤為憤怒,抓起金媃筎就朝來人砸了過去。
左春早就有所準備,張開手臂抓住金媃筎,再輕輕地放在地上,瞅著雲初道:「只是陛下的吩咐。」
雲初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半晌才強行將胸中的怒火壓制下去,對左春道:「沒想到雲某人來洛陽,竟然會受此羞辱。」
左春坐在雲初面前道:「這朝堂上,講究的無非是一個各取所需,君侯受辱,自然會有受辱的代價,不知一個長安城的副留守,能否讓君侯忍下這場羞辱?」
雲初瞅著左春道:「為何不是長安留守,難道雲某這些年的功績還不足以就任這個職位嗎?」
左春笑眯眯的道:「藍田縣公如何?」
雲初搖頭道:「藍田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