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江畋親自趕到江陵城的時候,才發現這是鬧了一場烏龍;或者說是以訛傳訛之下,虛驚一場的鬧劇。讀爸爸 m.dubaba.cc只是有人在外郭的南市上喊了幾聲「有妖魔!」,結果就造成了光天化日之下的競相踐踏。
而無論是江陵府尹,還是三司四使的所屬,或又是當地僅存的團結兵;都沒有想到派人上恢復和維持秩序;反而是禁閉各自衙門嚴防死守。任由事態的進一步惡化,乃至演變成波及小半城的逃亡浪潮。
難道人心浮動已經到了如此地步麼?要知道作為荊南道的首府兼十六直轄府之一,江陵可是一座周長十八里有餘,八座帶小瓮城的門樓和六十座敵樓,擁有荊江大堤、羅城、子城內外三重城防的大城;
在城內的二十八坊區、街市,更是鬼集了至少近三十萬的土客人口。在賬面上常設有荊州團結兵十一營,荊湖水軍六千,大小戰船九百;又有按察司、轉運司和鹽鐵院所屬的武裝若干。
但是,在這場意外發生的城內變亂當中,居然沒有發揮出任何作用;只能坐視著城坊街市上相互踐踏,死傷多達數百人;若不是正好遇到南下的援軍,迅速入城接管了局面,只怕傷亡還會進一步擴大。
所以在順勢接管了江陵城防後,接下來的整整三天時間裡;江畋毫不客氣的謝絕了一切,來自城內各方人士的宴請和拜訪的投貼。讓龐勛出面整合當地剩餘的駐防人馬,並且對於城內的現狀進行摸底。
然而不調查不知道,一調查就嚇一跳。沒想到城內的戰備情況,居然是如此的糟糕;或者說前後三次戰敗損失,被嚴重低估和隱瞞了。當地軍冊上荊州團結兵十一營,實際只剩下三個相對完好的營序。
而荊湖水軍看起來稍好一些,至少還剩下一小半人馬,但是戰船十不存二三。此外,還有一些鹽鐵院的巡丁、轉運司的漕營、按察使的巡檢/關防士卒,江陵府所屬的城管緝士;當地行宮內苑的衛隊。
加起來大概可以湊出三四千人。然而,其中相對有經驗的老卒,以及中低層將校缺損嚴重;還在戰敗後為了應付局面,而倉促補充了大量缺少訓練的新卒。所在作戰的鬥志和士氣上都相當可疑和可慮。
其中江畋唯一可以指望的,反而是之前依照朝廷的指令,被分派到當地建立分行處的,一小隊西京里行院外行將士和若干巡事。他們派駐到江陵雖然不過大半年,但按照流程多少也進行了一番調查。
而在這大半年時間裡,尚不足以讓他們被當地盤根錯節的人事關系所羈絆,或是被各種利益手段牽連所腐蝕/拉攏。至少比起那些習慣性隱瞞事態,或是推諉責任的地方官吏們,顯然要更加靠譜一些。
比如,現任的江陵分行處巡長盧申全,就是當初專門挑選出來的三十九名直屬隊員之一。江陵府分行處就是在他的帶領下,處理並解決了至少十幾起的異常事態報告,而籍此在當地初步站穩了腳跟。
當然了,江畋現在的全部頭銜是:散授翰林供奉院待招、游騎將軍,御史台里行院監正,兼檢校兩京館驛使;外加臨時性的差遣:權知分巡荊南道事、一府五州討捕使。
這也讓他可以在短時間內,暫時不用顧慮和在意地方錯綜複雜的人事關係。因此江畋對於分行處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協助提審戰敗奔逃而被下獄戴罪的若干將弁,還有在城內被抓捕的一些雲夢賊殘黨。
只是提審下來的結果讓人有些失望;那些逃回來的殘兵敗將,要麼是驚嚇過度而語無倫次的表達不清,要麼是已喪膽失智變得瘋瘋癲癲。而被抓獲的所謂「雲夢賊」,也多是些無關緊要的外圍私販子。
甚至還有的是屬於被殃及池魚,而因為有人報告形跡可疑,抓來湊數的外地客商;儘管如此,江畋還是從中發現了一些端倪;比如,個別逃回來之後,就突然暴斃的士兵,還有被嚴刑拷打橫死的商人。
所以到了江陵府的第四天,以副手龐勛基本掌握了城內外的防要。江畋也終於公開露面,並邀請江陵府少尹和同城的三司四使、行宮別苑的內監使,武德司分司的勾當官,行道監察御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