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抵近了看,江畋才發現這座城墟,明顯不屬於中土大唐的風格。宛如尖錐或是菇頂一般的粗大立柱,大塊不規則壘石砌成的城垣,雕琢成圓形和三角型的殘缺城牒;牆壁也是浮雕花紋的石磚。
攜刻的都是一些與水生相關的形態,比如無所不在的水草、旋渦與海浪的紋理;奇形怪狀滿身藤壺與觸鬚的魚類蝦蟹,還有長著長尾和腕足的直立人型的殘損浮雕;掩沒在充滿水腥潮濕附聲物中。
就算是其中偶然發現一些殘缺不全的人形雕像,看起來也是面目五官模糊不全,身體被拉長扭曲到了極限;就像是被獻祭的犧牲一般立在盤旋立柱上,下方還纏繞攀附著其他奇形水生動物的造型。
這一刻,在江畋的腦海卻隱約浮想起,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獵人典籍中,隻言片語的類似記錄。曾經在第一次天球之變,出現過的海裔之城;也是一座因大範圍血脈污染爆發,而被毀滅的近海城市。
接下來,照例負責在這片水上城墟內開道的,還是江畋放出來的上古土靈/石怪「石破天」。只見身軀高達兩三丈的巨型石人,輕而易舉的撞破了殘損的城牆,推倒了水淹中林立的各色殘垣斷壁。
而不斷崩塌倒下的建築土石殘片,填埋和掩蓋了大片的積水區域,又在石人粗大的岩盤雙腳踐踏之下,凝結成相對緊實的地面。因此它轉眼之間就在城墟間,開闢出了一條足夠寬敞的臨時通道來。
而在巨大石人的持續踐踏和推平之下,那些藏在建築陰影、廢墟間隙、水坑溝壑中的魍魎魑魅;也無處藏身式的被驚擾出來;又被奔走簇擁在周圍的內行隊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刃斬殺當場。
期間自然也有一些形似魚人,或是蛇狀、蜥型、多隻腕足的異類;困獸猶鬥或是垂死反擊一般的,噴吐出腥臭的煙氣,或是飛濺出帶有腐蝕性的體液;但是落在石人或是內行隊員甲冑上毫無效果。
這種源自那隻巨大蛛形獸的甲殼和皮膜、絲褸,所量身定製的蟲殼甲,也是內行隊員才有的專屬護具。擁有類比具裝重甲的防禦效果,還可以阻擋酸液、毒霧、震擊等多重傷害,唯獨不耐火而已。
而重量甚至比傳統的皮甲或是帛甲,還要輕上一半,保持了相當程度的輕便靈活。因此,這種蟲殼甲少量投入使用之後,很快就成為了內行各隊最受歡迎的裝備之一;被視為資深隊員的身份象徵。
後續登岸的其餘士兵也被授予最大限度,或者說盡情使用各種火器的權宜。因此在不斷投擲的爆炸物和縱火燃料面前;無論是躲藏在建築殘垣,還是藏匿在水下和污泥中的漏網之魚,都難以倖免。
僅僅是小半個時辰之後,這處浸泡在湖水和淤泥中的城墟,就已然大變樣一般的坍塌了一小半;還在持續冒出爆炸和燃燒的煙塵陣陣。而這時候,天空中雲雨的大缺口,也已經慢慢彌合了一小半。
正在持續推進的碩大石人,突然就冷不防被大片拱起的地面掀倒,仰面壓在了一座坍塌大半的宅院上,也將其徹底壓塌下去。而後,隨著大片的渾濁水花倒流不已,隆起的亂石地面也持續崩裂開。
最終地面塌陷的水坑中,露出了一隻碩大無匹的蟹型生物;目視足足有好幾丈長寬的弧形甲殼上,儘是參差不齊的建築基座。又相繼抬起好幾對像是龍蝦巨鉗的前足,迎面就撲鉗住坐起身的石人。
霎那間刺耳的摩擦崩裂聲中;巨鉗上附著的土石殘骸,與石人四肢、身上的增生石質,幾乎是在激烈的對抗拉扯之間,片片脆裂而下。就在兩者激烈拉扯時,四散跳開躲閃的內行隊員也聚攏上來。
卻是已經換上了重型的斧錘兵器,跳在那隻巨型地蟹身上,開始嘗試尋找並攻擊它的弱點所在。而後,又有幾門帶輪轂的炮車,沿著硬化的地面推進過來;在外行軍士操縱下對準目標碩大的地蟹。
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在城墟之中;巨型地蟹的身上也炸裂、崩飛起大片的碎屑。但是大多數只是擊碎了巨蟹甲殼上附著的土石殘垣;只有一枚球彈正中柱狀鉗肢根部,將其擊裂摧折凹陷。
頓時就噴濺出大片的半透明汁液來;淋在近在咫尺的石人身上,就宛若是快速風乾的膠水一般,迅速形成了大片白色板結塊狀。而受到這個鼓舞,內行隊員也更多的將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