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趣茗樓內發生的騷亂,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前往協助的內行隊員平息下去。但是隨之江畋也得到了一個意外,又不意外的消息。在宴會上被刺死的「汪泊賢」屍體,居然就這麼消失了。
反倒是協助彈壓場面的內行隊員,當場壓制了多達二十名發生異變的賓客和奴僕。不過,這些賓客和奴僕的異變程度,都相對較低;只有身體局部發生畸形和扭曲,更像某種持續血脈污染的結果。
因此,實際上由這些異變個體,直接造成的傷亡幾乎沒有;反倒是這些宴會當中受驚的賓客,在驚慌失措的相互推擠踐踏之下,受傷者多達數十人。才被重新控制住,開始逐一的甄別和驗證身份。
因此,就在這段等待甄別和搜查結果的期間;江畋也見識到了一個充滿怨毒的女人,在積蓄已久的怒火滔天驅使之下,能夠發揮出的巨大主觀能動性;短時間將眼前的汪泊賢幾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然後,在他自身所蘊含某種自愈能力下,各種撕裂和剝蝕的傷口,卻又輕輕蠕動著努力與合起來。然而,這位看起來長久養尊處優、體型富態的汪泊賢,在過刑耐受力也遠遠超乎大多數人的想像。
在被揭穿了身份的破罐破摔之後;他甚至還可以刻意隻言片語間的陰私往事,反過來刺激和撩撥仇姬;讓她下手愈來愈重。直到江畋實在是看不下去,而及時叫停了這一切;然後又提供一點建議。
而作為一直藏身在行院之中,心心念念想要報復,而始終暗中關注他一言一行的仇姬,則是成為了解汪伯賢的最佳參考對象。但是,當江畋聽到他口中供述的真相和內情時,還是不免略吃了一驚。
比如在剛剛在宴會上,被混在舞姬中的刺客,暗殺成功的那位「汪伯賢」;果不其然就是一個替身和自導自演的結果。或者說,是在他接到暗中的告警之後,事先準備好用做假死遁逃的應急手段。
或者說,他在數年前就因為身體上的某種變化,而開始以養病為由深入簡出;逐漸消失在大多數人視野當中。然後又編造了一個流落在外,卻被找回來繼承家業的長子身份;作為日常行事的馬甲。
只是,他實在放不下藏在樓上密室當中,那些重要證據和特殊材料,而想要帶走其中一部分並銷毀剩下物證。卻不巧撞上化裝潛入的侍女耽擱片刻,結果就被江畋操控的甲人,給一舉成擒活捉了。
至於仇姬,曾經是他養在外宅的私生女兒。然後,突然有一天被下令接回了汪府。本以為這是富貴生活的重新開始;卻沒有想到是母女淪為玩物的地獄生涯;然後忍無可忍的試圖逃走卻變成屍體。
事情到了這一步,其實還算是比較正常。但是,接下來的汪伯賢的供述,卻讓仇姬一下子跳了起來:幾乎是瞠目欲裂的喊道:「絕不可能,你莫要胡說;前代都知娘子,怎會是你的上線和相好!」
「這世上,哪有什麼不可能。」看起來滿臉異常潮紅的汪伯賢,有氣無力的啞聲道:「當初,若不是她拿著暗中收集的罪證,主動找上門來,我又怎知道,她居然還身兼武德司和七秀坊的職責?」
「就算是我的這個外押官的名銜,也是經由她介紹的門路,才疏通和打點到手的。唯一的條件,就讓我暗中為她做事;然後,我才慢慢知曉了,她居然還另有身份和任務;但是已經無法回頭了。」
而聽到這句話,令狐小慕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卻又不動聲色的強制按耐下去。就見汪伯賢又繼續嘶聲道:「說千道萬,我也不過是她手中好用的意見器具而已,藉助我家的米號和船行周轉往來。」
「還有一些大額銀錢的周轉往來」然後汪伯賢又看了一眼仇姬道:「現在想起來,她留下你一條命,又在社中撫養長大,栽培你為下一任的社首,怕不是也為了埋下一手,對付我的暗子吧!」
「保不准,潛入頂樓密室的那個女人,也是她暗中派來收拾手尾的。看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分毫,也沒有指望過我,能夠保守的住秘密才是啊!」說到這裡,汪伯賢卻是眼神越發迷茫:
「這個女人,可真是令人後怕不已啊!明明在床榻上,是如此令人忘乎所以、銷魂蝕骨的妙人了。但從頭到尾卻將你我所有人,都操弄在她的股掌之中。想必此時刻刻,她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