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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六章 手段

    雨夜的長安城外,伸手不見五指;然而,江畋穿行在雨水浸透的建築之間,身上的皮毛卻分毫沒有被打濕;無論是漫瀰漫的水氣,還是潑灑而下的雨水,在接近的瞬間就被無形力量偏離開來。燃字閣 www.ranzige.com

    而在他偶然外放的「感電\/傳動」模式之下,原本漆黑一片的視野中,也變成了隱隱約約的輪廓和線條,交織而成的地形方位、草木土石,乃至是被驟然靠近的大野獸,驚竄開來的活體反應。

    當然了,他並不是因為心血來潮才平白動用,在此界幾乎無從補充的能量儲備單位;只是因為第一次受到太子李弘的拜託出手;不但任務場景「太子的宏願」進度有所增長,還開啟了新的支線。

    任務場景:「碩鼠碩鼠,無食我黍!」,就是這新出現的支線任務。或者,在對太子李弘嘴炮和輸灌心靈雞湯了那麼久;江畋也該拿出一些手段來,更進一步證明自身所代表的偉力和存在了。

    當然了,太子李弘身為監國太子,固然在西京權柄一時無兩;但同樣也被眾所矚目之下,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但凡有濫用權柄的跡象,或是逾越界限的風吹草動;都有人想要藉機成名或投獻。

    因此,當事情發展到了一定層面之後,他反而沒法放開手腳;而只能任由體制框架內的自行運轉,最多加以督促和鞭策;無法直接干預或是越俎代庖。但是這一次顯然他已經失去了耐心和信任。

    這才得以主動拜託到江畋身上;畢竟對他來,朝廷體制的約束力和限制,乃至是長久運轉的官僚體制潛規則;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所以在有所需要的時候,他可以直指事態的本質層面。

    比如,長期往來城西的柴草市,又有足夠運力,還與常平署、東市署有所淵源的幾大嫌疑對象;在經過狄懷英的幾輪排查和篩選之後,雖然列出了潛在的嫌疑對象排名,但也因此陷入某種停滯。

    或者,在這長安城內經年日久的大宗賺錢營生,背後都是有主的,最不濟也有通過婚姻、聯宗等手段,形成聊潛在靠山;才能確保相應的經營者,不會被台面以外的手段,所約束和困擾之。

    然而,在看過了女孩兒轉送過來的案卷之後,江畋卻盯上了最後一位,看起來嫌疑最的;幾乎可以被忽略過去的對象。官拜太中大夫、京師八馬坊之一沙苑監,現任牧使燕敬榮。

    或者,如今在沙苑監內的操訓大營,所需的大半數馱馬畜力;都是在他名下的牧廄中調撥出來的,這就形成了一個顯而易見的燈下黑。而且作為京師八馬坊之一,並不隸屬太僕寺的馬政系統。

    而是直接受命於大內的內侍省\/司宮台;從某種意義上,乃是受命於東都方面,來協從太子李弘的行事。而燕敬榮此人出身也不簡單,他姐姐就是太宗朝的燕德妃,太宗第八子越王李貞的生母。

    乃至與武則是姨表親的姐妹,算是宮中極少數關係友善的女性。因此高宗朝時就頗受禮敬,拜謁昭陵時將其奉於長輩之席,在京時亦常請她入宮聚會,其子越王李貞所受恩禮,遠在諸王之上。


    甚至在麟德二年,高宗前往泰山封禪時;在武后的一力堅持下,燕太妃次於武后而主持祭祀歷代後主的終獻,與武后一起,以女性身份參與了國家最高級別的祭祀大典,可謂榮寵之極。

    直到671年七月,病逝於鄭州傳舍並陪葬昭陵。因此在燕德妃的餘澤之下,作為同輩僅存的幼弟燕敬榮,才獲得了京師八馬坊之一的沙苑監,這樣相對油水豐厚,又清閒少事的職銜。

    從某種意義上,在京中廣大觀望的中間派里;他的日常言行上,也是屬於多少然傾向東宮,屬於可以爭取和拉攏的對象之一。這次沙苑監大操和集訓,他亦是為之奔走前後,沒功勞也有苦勞。

    然相對其他人身上,多少存在的問題和嫌疑,燕敬榮在明面上實在太乾淨了;除了其家門在京畿道內,利用近水樓台的資源經營的幾處騾馬市之外,其他方面乾淨的就像是,隨時待人來查一般的。

    因此江畋讓女孩兒反其道之,以對方職權和日常行事軌跡,進行逐一交叉印證和反推下來;就會發現,他其實並不缺少參與其中,乃至是渾水摸魚的機會。就在江畋思量間,前方坊區中燈火乍現。

    被雨水沖刷光淨的灰瓦高牆之後,一片朦朦朧朧、花樹繁茂的庭院,赫然就在眼前。幾處燈火搖曳的大建築,遠近不一的散布期間。隱約間還有若干打著燈籠的奴僕、婢女之流,行走游曳廊下。

    而江畋同樣是有備而來的,按照已經獲悉的內情,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作為家主燕敬榮日常起居,所在的正寢建築之內;然而,裡面雖然徹夜點著燈火,並有人躺在被中熟睡,卻只是兩名女子。

    因此,江畋又退而求其次的來到,側邊建築的書房、花廳和藏寶室;仔細的巡曳了一遍,沒有什麼發現之後;就故技重施,將一支燈座上的蠟燭拍歪,頓時就點燃了絹紗的罩子,燒出一蓬明焰。

    片刻之後,隨著一群冒雨湧出的奴僕,大呼叫的拿著各種器具,撞門而入進行撲滅;江畋卻暗中隨著一名,滿臉褶子卻腳步匆匆的老蒼頭,七拐八彎來到了大宅前廳,一處門廊內低聲請示什麼;

    待到對方重新離開之後,江畋也就自然找到了,作為此次目標的燕敬榮;然而坐在一張塌子上的他,全身上下只披著件輕紗袍子,滿臉都是徹夜尋歡作樂,積累下來的倦怠與晝夜顛倒的淡淡眼袋。

    而在他身邊的塌上,還臥著衣衫蓬亂的他人;只是從胸膛和喉結上看,這赫然是一個少年人;身上還對著隱約的新舊傷痕。江畋也禁不住眼角抽搐,好吧,這些富貴權門,還真是藏污納垢玩的花;

    下一刻,就見這位已經年過四旬,卻依舊保養得富貴體面的燕敬榮;突然就翻臉的將對方扯下來,又低聲喝斥、推搡著,就這麼赤足披髮的驅趕出去。待到低低的抽泣和告饒聲,在雨中遠去之後。

    他才重新端坐下來,靜靜思量了片刻之後;才重新站起來到了一處靠牆的花架前。然而他卻沒有賞花或是做些什麼,而是用力向內一推;頓時就露出一個只容側身通過的裂隙,赫然一個掩藏夾壁。

    而在夾壁內的空間也不大,只有三步寬卻長達兩丈;被放上了成排的屜櫃和擱架;擺著一些珍寶賞玩之物,或是掛著明顯出自名家的畫軸;而燕敬榮則是徑直來到了最內側,打開盡頭牆面中暗格。

    隨後,他拿出幾封皺巴巴的信箋,卻是意味深長的長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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