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曲江坊清奇園,新建的五明樓內一層,被眾多彩繪飛天、仙樂的壁畫和五色輕紗帷帳所環繞,巨大的室內湯池中煙氣裊裊、朦朦如仙境;滿臉迷醉與眷戀的阿姐,也慵懶依偎在江畋胸懷上。
享受著聚少離多的極致歡愉之後,那宛如脈脈流淌的溫情,與靜靜無聲卻有心裡靈犀的慰藉。直到江畋主動打破這種靜默,溫柔蹀躞的嘆息聲:「蕙娘,這些日子你辛苦了,讓你無端承受太多。」
畢竟,江畋不在家的這些日子,她除了打理園子和照管產業之外;同時還負責接收,包括里行院在內的諸多渠道,所送來得日常通報和消息匯總;然後再一一的通過入夢,轉達給千里之外的江畋。
有時候,還會主動通過心靈傳動的標記,主動呼喚遠在外地的江畋;及時通報一些突發的事態、狀況;或是重大的消息、變化;可以說頗為紛繁的日常;現在,居然還要給自己善後,負責帶孩子。
「郎君何以見外呼?」阿姐卻是附胸感受著彼此心跳共鳴道:「妾身以女流弱智承蒙垂愛,又屢屢委以機要之任;這是世間多少人夢寐以求,卻又求而不得的機緣;於妾身又怎能談的上辛勞呢?」
「更何況,若不是遇到了郎君,妾身還不曉得這年,沉溺名利浮華而虛擲時光,白活了那些歲月;現今也因為郎君之故,方才安享清淨,優裕度日;但能夠為郎君做到的事情,卻是相當的有限。」
「就算分擔了一些日常的家務和雜事,但也不過是為了確保郎君,在外行事時心無旁騖、別無他慮,覺得睏倦了還有一個的安樂處而以。因此承受其恩澤便是莫大幸事。妾身又怎敢以此居功呢?」
「倒是郎君身負天命入世,做得是那除滅妖邪、清世護道,救萬民於水火之中的莫大功德與偉業;妾身有幸附驥其後,作些無關緊要的末微小事,由此積攢一些陰德;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福報。」
「但無論如何,蕙娘都是我的好知己和賢內助;又夫復何求呢?」江畋聞言再度由衷感喟她的腦補,又不吝褒美到:「只是接下來的日子裡,洛兒遭逢如此的家門不幸,還要你替我多加用心了。」
「郎君這又見外了,妾身與您有幸一體同休,對待洛兒自然是視同己出的。」阿姐卻溫婉的白了他一眼道:「更何況,郎君尚且不在園中時,妾身就與洛兒一見如故,只覺得天生的緣分和淵源。」
「因此,妾身到有一個不情之請的想法;倘若倘若日後,梁大使若有什麼萬一,我想將她認在膝下撫養,以免孤苦無依治下,蹉跎於那些陌生的親長之家,自小就要看人眼色,受盡冷遇」
「你說的對,此事不可不慮,需要未雨綢繆。」江畋略顯感動的愛撫著動人的肌膚到:「不過,就算梁大使能吉人天相,安然歸還;我也會專門向他提請,將洛兒認在你身邊,作為日常的慰藉。」
「如此甚好,那便承蒙郎君吉言了。」阿姐滿懷柔情的欣然道:與此同時,在後園的樹蔭之下,懷抱著嬌小貓咪的女孩兒,也在眉開眼笑的追逐著,一隻渾身圓滾滾的赤狐,似乎暫時忘卻了傷痛。
「江郎,你此番帶回來的那個女童蓮兒,又是什麼來頭和因由?不知,可否也一同寄養在園內麼?」緊接著,阿姐又繼續輕聲詢問道:「正好也給洛兒做個伴,免得一個人太過形影孤立了;」
「蓮兒啊乃是我在洛都屬下成士廉之女,因為當地情勢有些不對,才安排過來暫避一時的。」江畋卻是微微搖頭道:「留在園裡與洛兒作伴沒問題,我已經安排合適的人手,以照料和監護。」
與此同時,在一處陰涼森森的假山雪洞裡,年近五歲卻有些過於瘦弱,下巴尖尖眼眸大大的成蓮兒,滿臉依戀和表情堅決的緊抓著,一身灰素裙衫的初雨裙邊不放;似
乎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
然而,原本大多數時候都面無表情的初雨;卻表現出了某種慌張、茫然和手足無措,甚至不敢太過用力;深怕一不小心就傷到這個小人兒,或是將其甩飛出去;與此同時,她有另一種玄妙的感受。
就好像這不是一個常見的孩童,而是一隻跌跌撞撞的胡亂跟隨在,某隻陌生同類母體身邊的小獸/幼崽一般。讓初雨冷寂如灰燼的心靈深處,也不由產生了些許波瀾和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