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咸亨元年(670年)以後,歉收、洪水、乾旱、蟲災和饑饉接踵而來,一度達到危機的程度。糧食嚴重短缺,致使朝廷數度禁止釀酒。高宗覺得這是上天示警,又起了繼續封禪五嶽的心思。
這一次,就打算在泰山以南修建一座奉天宮,同時以太子李弘代為先行敕封嵩山;同時也是籍此祭告上天,為即將退位讓國的當今天子祈福云云。因此,於情於理之下,根本不容他推脫和婉拒。
事實上,高宗是如此殷切推動此事,甚至當場讓諸王皇子們,對他這兄長預行大禮和宣誓再三;同時令他保證一定要善待骨肉至親,確保皇室宗族和睦如初。是以回味過來的太子李弘不免失落更大。
「這,未必是今上的初衷,畢竟,他已經病重成那副模樣,這一點是做不得偽的。」然後,江畋隨後就安慰他:「應該沒更多的時間和心思來設計這件事情,但肯定有人因勢利導的促成這個結果。」
「可是,母后麼?」太子李弘聞言微微吁了一口氣,又略小自嘲和苦澀道:「無怪她今日不在當場,也不用宣誓。或許,她便是當下最為了解孤的人了。也知道如何布局設謀,令孤無從推拒吧。」
「但這乃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手段,卻不容孤不去對應了;更沒有因此退縮之理。」隨即他的表情又變得堅毅起來:「孤若是連這一點難關和危險,都無法直面和的話,那日後又談何逆天改命之事?」
「更別說,還要以一往無前的之決意,扭轉那個可悲的將來,以及當下的大勢呢?至少,孤已知其中因由,難道還不能進行防備,更何況還有狸生再側時時點撥。至少,可以為孤拾遺補漏一二否?」
「其實我直接出手的因果太大,只怕到時這方天地又容不下了。」江畋自舔了舔爪子到:「所以非不得已,依靠潛移默化的漸變才好;不過,如果只是暗中看護你的周全,相應的排斥就小得多了。」
「畢竟,你是一個本該在數年前就去世的死人,又具備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匯聚在你身上的變數和轉折,已經牽扯到成千上萬人的命運衍變。只要你有足夠決心,自然可以創造出更多的樂子變化。」
「多謝狸生的周全,卻不知孤又該為此,付出怎樣的酬謝(代價)。」太子李弘鄭重致謝道:「孤也熟讀過古今方志,那些天神地袛、星辰元靈,亦有人間香火、功德的供奉,區區一個小廟也」
「別別,這玩意對我毫無用處。」江畋打斷他道:「我只要改變,更多的改變,最好是於大多數人有利的良性改變,或者說是時代進步的浪潮。冥冥之中自然就有無形之力,反饋吾身也更加穩固。」
「當然了,你想要籍此上位之後,做個隨心所欲的暴君,或是盡情享樂的昏君的話,我也不會刻意阻止你的,只會退居暗中繼續觀察其他的存在;放棄你這個已經失去趣味和樂子的變數樣本而已。」
「狸生,可真是直言不諱啊!」太子李弘嘆息道,心中卻是越發篤定了不少。這時候,下方突然跑來了一名行色匆匆的小宦;將一封便簽傳遞了上來。他看了一眼就皺眉道:「果真不是空穴來風。」
原來,就在高宗突然昏闕之後,到召入諸皇子之前的這段時間,曾經一度醒來,召入了二聖最為寵幸的方士明崇儼,並在此後進行了小規模的祭儀和卜問。顯然與高宗突然而然的決定,脫不了干係。
明崇儼此人,本名明敬,字崇儼,洛州偃師(今河南省洛陽市偃師區)人。南朝梁國子祭酒明山賓五世孫,追贈豫州刺史明恪之子。容貌俊秀,風姿神異。年少之時,學習並精通巫術、相術和醫術。
乾封初年,就因為參加封禪泰山活動,授黃安縣丞,授冀王(李旦)府文學。因為醫術獨到,緩解了高宗的風疾,深得帝後喜愛。上
元四年,遷正諫大夫,入閣供奉,平時假以神道,頗陳時政得失。
要知道,高宗自從延續了太宗遺產,而進行了卓有成效的永徽之治;又剷除了唯一可以對他,指手畫腳的長孫無忌、褚遂良一黨後;就明顯膨脹到另一個極端,開始了獨斷專行、厭惡進諫的生涯。
因此,在上位所好之下,中外皆以進諫為忌諱,幾乎長達20年都無人敢犯顏直諫。在這種情況下,除了他所親近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