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緊了緊手指,在屏幕的一個位置上輕輕一敲,
「你看她身上的血跡。筆神閣 bishenge.com」
婦人此刻幾乎是一個指令一個動作,顧絨這麼說了她就直直的盯住了護士身上的血。
口罩上的,是噴濺狀的血跡,衣服上的,是暈染開的大片。
她顫抖著手指,又輕輕將照片滑到前面一張。
那張照片裡,正在朝著自己走來的護士身上,也是暈染開的大片血跡,而她拉下來的口罩上雖不能看清全貌,卻也能看見大半,甚至連那血跡邊緣的形狀,都和另一張一模一樣。
她從嘴裡發出呆滯而木然的聲音。
「這是什麼意思?」
顧絨輕聲說,
「你的丈夫在被推進手術室之後,從電梯換到了樓上的房間裡,再被推出來的時候,醫生宣布了死亡。」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樓下的手術室里,手術一旦開始,室內監控便會自動運轉,醫生護士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記錄在視頻中存入檔案。可樓上的手術室,沒有監控。」
跳動過快的心臟終於重錘一樣咚的一聲。
涼意竄上心臟竄上四肢血液里,讓她被凍僵了一般一動不能動。
好半晌她才喃喃的道,
「醫院……醫院怎麼能,殺人呢?」
顧絨心下突然湧上一陣尖銳的酸澀,她皺了皺眉壓下這股感覺,輕聲道,
「其實我並不能確定康先生的死因到底是什麼,可是這件事的確有很大的疑點,我想把它查清楚,所以才會急著來找你,希望你能多留幾天。」
這個時候唐勁才端著擺得滿滿的餐盤走過來,顧絨伸手給坐在旁邊小桌的孩子拿炸雞,聽見婦人輕輕開了口。
「我多留幾天又能做什麼呢?」
顧絨動作一頓,她抬頭看向對面,神情有些怔怔的。
婦人卻沒有看她,只盯著面前的桌子,慢慢的說,
「如果醫院真的殺了人,如果那個房子的大老闆真的可以教唆醫院殺了我老公,我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顧絨無聲的看著她,慢慢把炸雞放下了,沾了油的手指微微縮緊,扣進了掌心裡。
而婦人還在繼續道,
「他們那麼有錢,連醫院都能聽他們的話,我又能怎麼辦呢?他們能殺了我老公,會不會也來殺了我?」
她猛然抬起眼,猩紅的眼眶全是淚水,卻遲遲沒有掉下來。
她死死的看著顧絨,極緩慢的搖了搖頭,結巴著道,
「我……我幫不了你。」
顧絨垂下眼眸,死死握緊的手慢慢鬆開了。
好一會兒她才無聲的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臉上又掛上了笑。
然而和之前的笑容截然不同,這一次她的笑意更深,眼眸里滿是意味深長的蠱惑,每一個音節都被拉長一點,像是個在迷霧裡唱歌的海妖,略微克制著,卻愈發顯得引誘,
「可是……如果您丈夫這件事情最後被查明是醫院和地產房的責任,您很有可能會得到一筆……不,兩筆非常不菲的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