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莊子上忙著起作坊,蕭庭這個家主依舊無所事事,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去釣釣魚溜溜馬。
幾天下來李嬋兒也沒露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抓黃鱔時候一系列『意外』而感到尷尬的原因,還是有別的什麼事。
都是成年男女,有些事嘴上不用說,大家其實心知肚明,上次分手的時候李嬋兒射來一箭就足以說明這丫頭其實是懂的。不過既然沒有真的射胸口,那所謂的『下不為例』也只是說說而已,不用太當真。
蕭庭早就不是十幾歲的初哥,已經過了那種喜歡誰就神魂顛倒日思夜想的年紀,有時候反而是感情的因素少,身體上的因素多。隨著年紀的增長,更習慣於淡然而平靜的相處,情肉分的開,更習慣於用感情來相處而不是談論什麼天雷地火的愛情。
李嬋兒不露面,蕭庭也沒去打聽什麼,有緣分自然能再見到,何況還是那句話,真打聽清楚了身份,未必就比現在更好,有些事知道真相,不如不知道。
幾天下來,釣了幾十斤各種魚,還有大大小小的黃鱔,幾隻老鱉和螃蟹,全部交給後廚。廚娘們學了好幾種新的手藝,拿著蕭庭釣來的水生物練手練的不亦樂乎。這年頭的油不太符合蕭庭的胃口,蕭庭吃的不多,男爵府上上下下和將作監的工匠們卻大飽口福。
好吃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水產本身的鮮美是一個原因;唐人幾乎不怎麼吃除了魚之外的水產,沒吃過黃鱔甲魚之類的東西是另一個原因;烹調手段的多樣化也是一個主要原因。
蕭庭吃膩了黃鱔老鱉什麼的,反而比較喜歡吃唐人都吃膩了的切鱠,也就是生魚片。而一眾水產里,最受全府上下歡迎的卻不是魚,而是長相醜陋的黃鱔和螃蟹,不過即便是生態環境極好的大唐,這些東西也不是說隨意就能釣到的。
和人一樣,長得越丑的東西越是知道怎樣保護自己,想要捉它們有時候得憑運氣。甲魚裙邊和甲魚蛋最好吃,問題依舊是太少,全家上下只有蕭淑慎可以偶爾吃到,跟著她的幾個小丫鬟也沾了光。
魚竿是個大問題,蕭庭自己做的魚竿檔次太差,大一點的魚根本扯不上來杆子就斷了,會釣魚的人遇到大魚,斷的往往不是那根細細的魚線,而是魚竿。用粗的杆子倒不會斷,可又太重。看來等作坊建起來有了錢之後,要去長安城裡買根好點的魚竿。
等到作坊差不多有了個雛形的時候,慕一寬上門拜訪了一次。對於慕一寬這種層次的商人而言,龍虎丹和啤酒並不算什麼大買賣,不值得他親自專門跑一趟,但能和正當紅的蕭蘭陵搞好關係卻比生意重要的多。
「爵爺,鋪子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龍虎丹和啤酒出來,隨時能賣。」
慕一寬的生意鋪的很大,幾乎遍布了整個京畿地區和關內道。按照之前蕭庭的想法,無論是龍虎丹還是啤酒,暫時只在長安縣和長安城銷售,根據銷量再確定下一步是怎麼走,賣的好就多生產,賣不好就拉倒想別的賺錢法子。
不過慕一寬還帶來了一個不錯的消息,這幾天不斷的有人在長安城各家酒樓里要買啤酒。
之所以說這是個好消息,是因為蕭庭已經讓蕭守道告訴他那幫小兄弟,啤酒很快就要上市,不用再去為難可憐的商人們。換句話說,現在在各大酒肆里點啤酒的,不是蕭守道的人,而是真正聞風而來想買啤酒的人。啤酒尚未銷售,就有了一幫潛在的顧客。
不錯,讓他們等著,**營銷的道理蕭庭還是懂的。
蕭庭估計了一下啤酒的生產周期,然後對慕一寬道:「在你的最大的那間酒樓里掛上牌子,要一人大小的木牌,掛在最顯眼的地方,上面寫著字,從二十開始,每過一天,上面的數字就少一個,今天二十,明天十九。」
唐朝沒有阿拉伯數字,這個字當然是繁體漢字。
「這是個什麼說法?」慕一寬不解道。
「你看,連你都會問,其他來吃酒的人看見自然也會問,對不對?」蕭庭道。
「那是自然,這麼大的牌子,上面的字每天變,沒頭沒腦的,是個人都會奇怪。」慕一寬點頭道。
「這就是倒計時。有人問你就說本店有一種新的酒,啤酒,這牌子上的數就是多少天之後會有啤酒出售。」蕭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