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海對著他微微拱了拱手,道:「適才我遇到良辰姑娘,她說要來藥房找些藥香,好穩固睡眠,是以我便想來幫她找上一找。」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者用手指了指對面的一排藥櫃,道:「藥香本就不是什麼值錢之物,你們自己去找吧!」
「多謝龔叔了!」良辰對著老者做了個萬福,隨即推著李滄海朝房間裡擺著的藥櫃走去。
「這藥房裡的藥材,你們可以隨意使用麼?」李滄海有些詫異。
藥房之中所存放的都是一些珍貴草藥,而良辰身為僕人,竟然也能夠來到藥房尋藥,這倒是出乎李滄海的意料。
良辰嘻嘻一笑,說道:「仙長有所不知,這些藥材雖說珍貴,但對我們老爺來說,卻不值一文。我們做下人的只要有正當理由,就可以前來取藥。不過,對於那些珍貴的藥材,我們從來不敢觸碰,是以老爺並不擔心我們會偷去。」
李滄海暗自點頭,心中暗道:張聞遠名聲雖臭,但也有可取之處。至少對於管理下人這方面,他深得其法,對奴僕恩威並施,拿捏的恰到好處,難怪他在張家這幾天,從未聽到有人在背後說張聞遠的壞話。
良辰走到藥櫃邊,在各個藥櫃之間來回尋找。
李滄海沒有去翻那些藥櫃,這房間裡的藥櫃少說也有近百,也就是說,這裡存放著近百味的藥材。
雖說各種藥材不盡相同,但卻是有著不少氣味相似之藥。
良辰只記得香味氣息,若以此香味來尋找,又談何容易?
李滄海掃了眼藥房,目光頓時停在了老者所在的那個條桌之上。
條桌上放著一摞摞的賬本,老者正在仔細的翻看對賬。
李滄海走了過去,問道:「老人家,敢問凡來此借藥之人,可有登記名錄?」
「這是自然,每個人每個月從這裡取了什麼藥,藥取多少,皆要記錄在案,以備老爺查看。」老者放下賬本,頗為客氣的說道。
「不知名錄在何處?我想看一看。」李滄海覺得既然良辰認為那藥香是從這藥房而出,就必定有著記錄,只要翻查一下,近來雨承恩來此取了什麼藥,自然也就能找到那藥香了。
「全在這裡了,仙長請自便。」老者指著身後一排架子說道。
李滄海對著老者微微拱手,隨即走到那排架子。
這架子上放著十多本名冊,且每一本都寫有時間。
李滄海大概看了下,從十六年前到現在,幾乎每一年都有。
李滄海拿起最近的名錄看了起來,卻發現這名錄上,並沒有雨承恩的名字。不僅如此,這一個月間,也並沒有人前來取過藥香之類的藥材。
「良辰,你會不會記錯了?近來並沒有人前來取過藥香。」李滄海將手中名錄放下,隨手拿起一本名錄接著看了起來。
良辰在藥櫃間來回的翻找著,她抓了抓劉海,秀眉微蹙地道:「我也不確定那藥香是否存在,我只記得那香味很是微弱,之後我曾問過雨公子,但雨公子也是一臉茫然,說他並沒有聞到藥香。公子,你先歇息片刻,我再找一會兒。」
李滄海搖了搖頭,他百無聊賴的拿起那些名錄,翻看了起來。
天寶九年,五月十五,張三因腹痛,取大黃三錢,巴豆半錢。
天寶七年,正月初六,王二因高熱,取金銀花一錢,連翹兩錢。
天寶元年,七月初一,扇兒因哮喘,取川貝三錢,杏仁一錢,前胡三錢。
……
看著這些記錄,李滄海暗自點頭,這些人所取藥材倒也對症下藥,而且都是一些最為常見的普通藥材,對於名貴藥材一概沒有觸碰。
李滄海將那些名錄放下,隨手拿起十六年前的記錄名冊。
正月十五,大夫人因懷身孕,取靈芝五朵滋補身體。
二月初一,侍女取百年山參一隻,給大夫人熬製參湯。
……
從正月直到九月,上面所記載的大多是侍女給風娘所取的一些名貴藥材。
從這點可以看出,張聞遠為了要個兒子,可謂是毫不吝嗇。
各種名貴藥材,山參靈芝,好似不要錢一般給風娘送去。
直到九月,有關風娘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