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有平災三策,獻於聖人。」
李世民稍稍坐的直了一些,眉眼中也有些許慎重,示意秘書官記錄,頷首道:「講來。」
秦浩鄭重一拜,開口道:「草民的第一策,叫做以工代賑,將糧食以工錢代替賑濟,不但可以省去來年百姓的勞役,而且還給災民找了事做,蝗災起來之前,災民數量還不算多的時候,草民曾經跟杜令談過承包洛陽南城牆的事,也算是牛刀小試,只可惜後來蝗災一起,區區南牆的修繕也養不起這百萬災民。」
李世民點頭讚嘆道:「這事杜愛卿已經原原本本地寫了摺子送上,你做的不錯,房卿對此事也極其認可,認為以後再有災荒時可以依此法做事。」
秦浩道:「好處不僅如此,以工代賑形成規模後還有著經濟調控的意義在裡面,同時我們也可以將要發給災民的糧食換成糧票,這些糧票在現在這個特殊時期甚至可以行使一部分貨幣的作用,促進局部的經濟發展。」
李二聽的有點懵,很多概念是穿越千年的,就算秦浩儘量用唐朝人可以理解的話來表述,也還是深了些,即使以千古一帝的智商也只聽了個一知半解。
一般情況下,李二是個不恥下問的皇帝,可偏偏秦浩說這些話的表情特別自然,仿佛在說理所應當之事,再加上他那剛剛步入青春期的年紀,李世民還真有點不好意思請教什麼叫局部經濟發展。
暗道:沒事,大不了讓玄齡與他詳細商議的時候由玄齡去請教,朕再請教於玄齡也就是了。
秦浩繼續道:「臣以為,天災之禍,首在人心,災民的心裡踏實,這災也就過的差不多了,而朝廷再怎麼做,對百姓而言,沒有什麼比出去忙一大天,滿身大汗地帶著一家老小的口糧回家,更能讓他們心裡踏實的了。」
李二道:「只是。。。。什麼樣的工程,能容得下百萬災民?這樣浩大的工程,又要花費多少國帑?朝廷光是賑糧就已經頗有些捉襟見肘了,若再大興土木,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啊。」
有句話李二沒好意思說,國庫本來是有點家底的,可惜去年被突厥溜達一趟給帶走了。
秦浩笑道:「大興土木,未必就要花錢,況且有些工程現在不做回頭還要分攤到徭役中去,徒增百姓之難。」
李世民這時神色更鄭重了,腰板也已經挺得筆直,一個標準的跪坐之姿,道:「具體說來。」
隨著李世民坐姿的轉換,秦浩也不得不跟著變,人家君王問策都坐這麼標準了,總不能這獻策之人還坐的松松垮垮的,這可苦了秦浩了。
唐朝時確實是坐著聊天的,可這標準的跪坐真不是一般的難受,屁股要坐在腳跟上,上身卻需要垂直,可以參考倭國,這感覺跟跪搓衣板也差不了多少了,對於秦浩這種從沒受過這種訓練的人來說,簡直是受活罪了。
忍著膝蓋的劇痛,秦浩渾身難受地說道:「還是有不少的,聖人一生征戰沙場從無敗績,去歲卻被迫和頡利可汗簽訂城下之盟,我大唐想來和突厥必有一戰,這整軍備戰,軍械乃重中之重,洛陽到長安水利便利,何不將將作監遷往洛陽,以災民為工,若交給草民來做,只需三萬戶,便可保每天十萬箭矢,也能解了這三萬戶人家的衣食之難。除箭矢之外,扎甲也可以交給洛陽去做,當然,朝廷得給皮子。」
李二一邊聽就在一邊琢磨,他想對突厥用兵雪恥,這在滿朝文武之中已經不算什麼秘密了,只是一直以來這備戰都是在關中,尤其是匠作之事更是從不出長安,以至於他還真沒想過,事還可以這麼玩。那些技術含量高的兵器如鎧甲,陌刀等自然還是要放在長安,但弓箭啊,扎甲啊,這些完全可以放到洛陽去弄麼。
古時候打仗箭矢可是消耗大戶,秦浩記得前世看一篇文章說,宋太宗在攻晉陽的時候僅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射出去三百萬支箭,秦浩雖不知大唐用箭多少,但想來與突厥的國戰,近百萬人的廝殺,怎麼也得準備幾千萬吧。
李世民聽到這已經有些坐不住了,雙手緊緊地握拳,雙眼中滿是激動的神色。
「另外,草民以為,災民中也可以適當建設一些民用作坊,幾十上百萬的勞動力啊,做什麼不能賺錢?難道就非得指著朝廷的撥款麼?單以絲織為例,朝廷提供生絲,災民環以絲綢,將本打算賑災的糧食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