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昌宗在外頭急得團團轉,卻是無可奈何。◎
而如春酒樓裡頭,卻是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數百個千牛衛武士倒是本份,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
過往的人一看,也是嚇得不敢近前,紛紛繞路了。
洛陽城裡出了這樣大的事,怎麼可能一丁點消息都不曾有?莊子那邊,早有人前去報信了。
阿尼瑪在刺繡的坊里,跟著一些繡娘學習刺繡,這漢人的刺繡之法,她是一丁點都不懂,倒是扎了滿手的針口子,疼得她不禁齜牙咧嘴。
等到有人報了消息,阿尼瑪手還拿著針,卻是猛地將其摔落在地,深深地皺起了眉來。
事態自然是嚴重無比,自己的丈夫被圍在一個酒樓里,誰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
阿尼瑪立即道:「圍他的人是什麼人,他們怎有這樣大的膽子?我的丈夫,難道不是駙馬都尉,不是孟津縣公和河南府團結營都尉?」
即便是按阿尼瑪的理解,事情也是蹊蹺無比,因為按理來說,實在不該發生這種事,除非是大周的皇帝下了旨意,否則怎麼可能突然就動了刀槍。
心急火燎趕來的陳杰苦笑道:「這……那動手的人叫張宗昌,乃是千牛衛的郎中。」
阿尼瑪的眼眸中又是掠過一絲疑惑:「郎中很大嗎?」
「……」
「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乃是……乃是……乃是天子的男人……」
阿尼瑪恍然大悟,可又覺得怪怪的,可是如此細細思之,這個人想必是很不簡單,既然很不簡單,那麼定然什麼事都做得出,阿尼瑪正色道:「無論如何。我要去洛陽城,且要看看他們想要怎樣。」
說到這裡,阿尼瑪想起了些什麼,轉而又道:「陳長史,你速速去一趟營中,請校尉方靜帶兵前來,先把人救出來再說。」
陳杰卻比阿尼瑪謹慎得多:「這個時候帶兵入城,非但於事無補,而且極有可能還會害了縣公的性命,殿下。我看人不在多,可挑選百來個勇士,換上常服,隨殿下同去為好。」
「你們南人,就是這樣瞻前顧後!」阿尼瑪卻又道:「你速去準備,不要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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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在這如春酒樓之外,又出現了一隊人馬。
方靜尾隨著阿尼瑪,帶著百來個突厥武士和團勇。已是趕來了。
千牛衛自要阻攔,一個校尉出來,大喝道:「什麼人……」
人字還沒出口,那鞭子便猛地抽在他的臉上。阿尼瑪如揮舞銀蛇一般地收了鞭子,大喝道:「我乃突厥公主,是你們朝廷尊貴的客人,這裡為何不能來?你們是誰?這是你們的天子腳下。居然無端擁堵道路,莫非這路是你們開的嗎?」
這校尉立即道:「我等乃是千牛左衛,奉的乃是張中郎之命。前來公幹……」
「哈……」阿尼瑪抬起下巴,冷冷地道:「區區一個中郎而已,我還以為你們的千牛衛將軍來了,我多少聽說過你們的一些風俗,千牛衛乃是天子身邊的近衛,他們只負責天子的安危,並不參與其他事,怎麼,莫非你們的天子讓你們在此公幹嗎?」
校尉卻是一時踟躕了,竟是無法作答。
阿尼瑪咬著銀牙,大喝道:「統統滾開,我要進如春酒樓吃茶。」
說罷,她策馬前奔,攔著她的校尉見狀,忙是嚇得閃避一邊。
後頭的騎隊見狀,紛紛一擁而上。
阿尼瑪到了如春酒樓門前時,遠處坐在轎子裡焦躁的張昌宗正是一時無計可施,心裡煩躁得很,卻突然見一隊眼生的人馬居然來了,衛戍街角的校尉忙是快步過來,壓低聲音在張昌宗耳畔耳語了幾句,張昌宗勃然大怒道:「突厥的野人,也敢管我的事嗎?」
就在他正待帶人上前的時候,那如春酒樓的門居然開了。
阿尼瑪已是下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