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帕拉瓦國崇拜濕婆神還是毗濕奴,皇唐天朝根本不關心。哪怕是「廣交會」把帕拉瓦王朝給滅了,國朝內部真正關心的,還是有多少收益。
帝國的高層精英,現在有一個賬,中國內部的瘋狂衝刺,需要外部的瘋狂掠奪來補充。
光靠挖地三尺來剝削普通的底層,杯水車薪啊。
在野的有識之士相較在朝官僚有一個劣勢,就是在把握經濟脈絡上,要慢很多布。很多估計,都是模稜兩可的猜測,需要靠頂級在野人才的推演才能抓住那麼一丟丟蛛絲馬跡。
而七部大佬要幹得是什麼?匯總數據,然後經過兩個批次的調研,什麼都有了。
部堂級的高官,未必就是頂級的數學天才,也不需要對萬事萬物進行推演聯繫。他只要從數據和調查報告中,獲取最直接的反饋,然後布政施政。
最近幾年海外、域外的收入比重越來越高,中國內部的實物稅重頭,也從清一色的糧賦變成了經濟作物稅賦逐漸拉高。
比如棉賦、糖稅、青料稅等等等等,甚至因為票據逐漸發達的緣故,市場中的中介,也就是「市儈」,從一開始的小日子悠哉悠哉,也要考慮繳納一定比例的交易稅。
甚至欽定徵稅司衙門提拔了一批漢陽出身的數學強人之後,同一個物料加工出來的商品,稅額也是不同的。
「增值」這個概念,漢朝就有了。實際上哪怕發展到了貞觀二十六年的地步,整個唐朝的稅務系統相較漢朝,廣域來看依舊是落後的。
因為漢朝最巔峰的時刻,稅務系統的最低一級吏員,是下放到「亭」這個單位。至於說戶籍管理系統,貞觀二十六年的唐朝,也就只有武漢能夠和漢朝比,同樣屬於相對發達的蘇杭、淮揚、關洛,依然遠不如漢朝。
但是,貞觀朝因為超強的經濟總量,以及和漢朝同樣的「獨孤求敗」霸主地位,李董頭上戴一頂「功蓋秦皇漢武」,假假的還是夠了。
國內繁榮的社會經濟,指望延續傳統的農耕來支撐,那是遠遠不夠的。僅僅是投資這一項,唐朝為了獲得足夠的貴金屬來穩定貨幣市場,就開闢了至少五個大規模的海外領地。
其中最為重要也是最為高產的地區,還派遣了皇太子來鎮壓,足以看到帝國高層為了保持經濟繁榮增加個人財富的願望,是何等的強烈。
所以當馮智彧在長孫皇后面前竹筒倒豆子一般交待了一切情報之後,長孫皇后瞬間就在盤算其中的收益。
這跟女聖陛下個人的道德節操無關,純粹是政治生物的本能。
再者,馮氏的特殊性,也更加方便帝國的最高統治者們進行遙控壓榨。
「這個那羅僧訶跋摩現在何處?」
「上海。」
說完這一切之後,長孫皇后就讓馮智彧退下,貞觀二十五年,對馮氏來說,就這麼帶著點小驚悚,就這麼過去了。
貞觀二十六年的正月,大朝會除了總結去年的一應得失之外,重頭戲就是張德的正式任命。流程走完之後,在大朝會的收尾處,馮氏帶來的「廣交會」消息,看似不咸不淡,卻讓不少眼明心亮的老江湖嗅到了好處。
在這個「四海翻騰」的時代中,掠奪,成為帝國權貴們尤為熱衷的業務。
「難怪這一次是馮智彧赴京……」
「『廣交會』這是誤打誤撞,占了一個天大的先手啊。」
「不過朝會上,卻未細說。」
「廢話,若是細說,就是要拿馮氏開刀!」
「看來二聖還是很看重馮氏的。」
「聽聞今日聖上傳召『冠軍侯』,你們說,會不會和此事有關?」
「唔……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若是『廣交會』把到嘴的肉分一塊出來,倒也是輕鬆過關。」
「只怕馮氏不肯?」
「不肯?哼哼,弘文閣里的王爺,早就想要逮著機會做馮氏一場,房二公子可以上門討債,你馮氏也敢自比房公?」
「也是。」
當年馮智戴被房遺愛帶著去討債,逼得魏王李泰英名掃地,要說恨,李泰恨房遺愛入骨。
可李泰拿房遺愛根本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