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文藝類人才的定向培養,張德還是專門開了個會,府內直屬官僚基本上都參加了會議,規模很大,各部門還有自己的分會場。
一個基本的共識是普遍建立的,那就是「吹拉彈唱」不僅能爽,還能創造就業、提高生產效率、增強地方社會氣氛……
數據反饋就靠統計,有的工坊沒有「吹拉彈唱」甚至連說書匠都沒有,有的工坊則是各種俚曲小調,後者就是要生產熱情比前者高。
反應在同一個行業的同一個分支的同一個產品產量來看,後者的產量要比前者高五到十個點。
雖然並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原因,且沒有排除其它變量,但因為符合人性需求和社會邏輯,武漢本地的官僚們,還是達成了這個共識。文藝作品對生產活動有促進作用,儘管不明白原理是什麼,但它「客觀」存在。
當然毫無疑問的,這個「客觀」是主觀判斷,僅僅是基於人性需求。
「優伶貧賤,這是市井之間都有的念想。當街賣酒,甩開腮幫子願意吆喝的人,還是少數嘛。隔壁佛門說是甚麼眾生平等,當然有的人肯定要更平等。優伶之流,不管市井還是朝堂,就是個娛人娛己的用場。這是不必遮遮掩掩的。」
第二產業的興盛,自然而然會帶動第三產業,其中就包括了文化文藝作品。老張開會的時候,並沒有拔高優伶的社會地位。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主觀意願可以做到的,就算現在李董提前搞個「梨園」出來,也沒什麼卵用,過個一千年,還是賤人。
想要定向培養,只能是結合實際,另闢蹊徑。
「朝廷不可能鼓勵良家子操持賤業,便是行商,也沒見哪個名門望族堂而皇之出來買賣的。士農工商,四民末等尚且不好過,何況倡優?」
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張德繼續說道,「那麼,我們武漢既然發現了這其中的好處,要不要鼓勵百姓人家把自己的子女貢獻出來,去學『吹拉彈唱』呢?」
眾人都是認真地聽著,聽到這裡,都是抬起頭來,看著張德。
調門定在哪裡,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老張要是打算在府內這樣推行,也不是說不行,肯定會有成果。
但他沒打算這樣干。
「那我個人的意見,武漢也不鼓勵,但也不禁絕。府內既然籌備了『雲韶局』,也不能『禍害鄉里』,將來要是事不可為,那些個投身這行當的武漢鄉黨,就要恨死我們。」
府內一眾官僚,都是連連點頭。從實際出發,就是這麼個人性。誰也不能保證武漢就會一如既往下去,萬一那天武漢系官商盡數死絕,這些投身「藝術創作」的,又有哪個能倖免?
再一個,倘若張德不能扭轉針對「優伶」的普遍價值認識,最終也不過是「老大嫁作商人婦」,悲劇是毫無疑問的。
「使君,今明兩年,此間行當操持業務人員,缺口甚大。『雲韶局』用人,從何處遴選?朝廷教坊那點人,是遠遠不夠的。」
有人直指問題的核心,說到底還是人員問題。
「問得好。」
張德點點頭,「大部分問題,都是人的問題。『優伶』業務,也是用人問題。既然武漢人不好用不能用,朝廷教坊不夠用,那就只能另尋出路。本地人不用,就用外地人。可是,外地的『優伶』,就不是貧賤之輩了?想來是不能。」
一眾官僚若有所思,不少人已經琢磨到了張德的打算。
「用不了的,那就不用了。我們就找用得上的嘛。當街賣酒的胡姬恁多,可見胡人是不介意的,那我們就多買一些胡姬來用。年齡大的就不要了,專門買一些年紀小的。好在武漢在西域也是有門路的,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然而還是有人覺得有點麻煩:「可是使君,西域遙遠,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一路往返,幾個月就去了。到時候『雲韶局』還是打不開場面,豈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與會的「雲韶局」新任女老大武二娘子聽了想打人,臉若寒霜,讓說話的老哥臉皮一抖,趕緊低頭,深怕被武二娘子記住長相。
「用人哪有緊著一個地方用的。遠的沒有,可以近的嘛。『湖南』地多有洞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