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日節前三天,下河村的河堤修繕總算完工。
高升站在新修的河提上,看著用石灰混著泥漿加固後的河堤,心中感觸頗多。
你妹的,修繕下河村這一段河堤就將近花掉了兩百貫,難怪是個勛貴都不喜歡這麼幹。
其實他完全可以將花費控制在一百多貫,可是他從不虧欠來幫工的莊戶,一日三餐頓頓管飽,晌午和晚飯還有大碗的肉吃,工錢照給,花費能不大麼?
大唐的勛貴們,最喜歡的乾的就是逛逛青樓,打打馬球,現在又多了一項愛好,到平康仿的英雄麻將館裡,一手搓麻將,一手搓姑娘。
他們寧可在英雄麻將館裡,用上百貫買大面值的籌碼,一貫一個的籌碼,一展搓牌高手的風采,而後賠個大四喜胡牌,一局輸上百貫也不在話下。
讓他們用上百貫的花費,用在封邑的莊戶身上,那就是割他們的肉。
高升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喜歡這豪爽花錢的生活。
守財奴們,永遠不知道花錢的爽快。
看著下河村的莊戶,帶著修繕河堤的工錢喜滋滋的返家,高升從心底喜悅。
河堤加固告一段落,接下來他要去長安幾日。
一來履行對老程的承諾。
英雄麻將館,搓牌高手的搓麻大賽在臘日節舉行,雖然他是此道中的高手,比賽不比賽的沒什麼關係,但自己有一半股份的場子,反而不去看看,在老程面前總說不過去。
二來,他要在長安探一下,女兒高悅在宮中、以及李明月的消息。
平日裡時常見著人,倒是不覺得離別有什麼要緊的,真到了物是人非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有些人是那麼的重要,重要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程度。
高升一出現在平康仿的英雄麻將館,對應門的小廝道明了身份,那小廝當即飛一般跑去通報。
過不多時,只見那小廝領著程處弼和傷好之後的李敬業,帶著一臉喜色,從裡面飛奔出來。
程處弼眉開眼笑,道:「三哥,你這麼來了?」
高升翻翻白眼,道:「前些日子答應了老程的,我敢不來?」
程處弼深有同感的嘿嘿笑道:「那是、那是。」
當時他也在場,高升親口答應老程參加搓麻大賽,只不過他沒想到高升會提前幾日來到英雄麻將館。
「三哥,可想煞敬業了!」
措不提防,李敬業撲上來就給了個熊抱,雙臂抱得緊緊的,差點沒將他勒死。
等到高升翻白眼了,他才尷尬的鬆開熊抱,讓旁邊的程處弼哈哈大笑。
三人急忙進入麻將館,高升才給麻將館裡的情形嚇一跳。
只見麻將館裡暖烘烘的,此處擺放著麻將桌和炭盆,火旺,裡面的氣氛也旺,來搓麻將的大多是官宦、勛貴、宗親,不時還有異邦使節。
他甚至在裡面還看見了穿著和服的倭人,見人就四處點頭哈腰,似乎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似的。
最讓高升喜歡的,是穿著襦裙的艷姬穿梭在這群麻將桌中,時不時是非炭火添添炭,為麻將客斟茶送水,或是擺手弄姿,撒嬌賣弄。
也有大方的麻將客,直接丟給艷姬一兩籌碼作為報酬,讓這些艷姬更為殷勤服侍。
三人穿過麻將館,來到麻將館的後院,進入一間早就背著酒肉的房間。
三人坐定,李敬業親自給高升倒上酒,程處弼這才笑著道:「三哥,這地兒不錯吧?」
高升不置可否的抿了一口酒,若非這酒是波斯葡萄酒,他連喝的興趣都沒有。
看著程處弼和李敬業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想要他一句誇獎,高升淡淡道:「馬馬虎虎吧。」
「還是馬馬虎虎而已?」
程處弼傻眼,一張臉頓時成了馬臉,拉得很長,覺得自己夠失敗的。
盧國公府完全是按照高升出的主意,開個麻將館,而且經營模式都是按照高升的交代,事無巨細,他覺得盧國公府都做到極致了,高升卻一句「馬馬虎虎」來評價,太打擊人了。
「有些事,現階段還做不來,不關你和盧國公府的事。」
看著程處弼一臉糾結的樣子,高升急忙岔開話題道:「處弼不是到軍器監任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