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節突然出手,一把拽住高升的衣領,將他拽過來,小聲耳語道:「小子,萬萬不可將菜刀之事告訴來人,否則老程打爛你屁股。」
高升微微一愕,似乎程知節對來人很是畏忌。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見他不吱聲,程知節又道:「聽到了麼?」
高升壓低聲音笑道:「這些給程老國公損壞的家具……」
程知節見他這個時候還在糾結家具,差點沒急死,一會兒外面那人進來,這菜刀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急急道:「老程賠給你便是。」
高升一凝,再伸兩個指頭,道:「二十貫。」
程知節氣得夠嗆,幾個破家具,居然要價二十貫,這廝也說得出口,怎麼不去搶國庫啊?
但此刻容不得他猶豫,更容不得他發怒,已經沒時間了。
只聽那聲音道:「程老匹夫,別跟老夥計藏貓貓,某已經去過鄭王府了,早已知曉你在此處,你還不給老夫現身?」
聽到這聲音就快來到,程知節當即妥協,對高升狠巴巴的道:「二十貫就二十貫,沒想到我老程英明一世,竟讓你這小兔崽子啄了眼睛!」
不服啊,程知節實在是不服,二十貫就這麼沒了。
看著他瞪眼吹鬍子的鬱悶表情,高升卻還不識趣的道:「您可是國公,一口唾沫都能將小子淹死,空口無憑,需得立個字據為證。」
程知節差點氣暈,這個時候那來得急立字據?眼看那人就要尋到這裡,他只能在身上掏摸一陣,掏出一個鑲著金線的小袋子,異常寶貝的摸出一塊金制的魚形符,遞給高升,帶著一臉的怨念,道:「老程這國公魚符交與你抵押,明日便帶來二十貫贖回來,小子可別弄丟了。」
魚符,高升只聽過沒見過,好奇接過之後一看,只見魚符在底側中縫刻有「合同」二字,這個魚符就比較要特殊了,就他所掌握的唐朝資料來斷定,這魚符恐怕能調動府軍。
由此看來,程知節不會誆他,這麼重要的東西都交到他手裡了,二十貫跑不了。
不過高升還多了一句嘴:「明日不見二十貫,可不要怪小子將這魚符當了換開元通寶。」
程知節氣歪了鼻子,怒訴一聲「省得」,便懶得例會高升這小壞蛋。
此刻,一個留著長須老者,器宇軒昂的出現在門前,和程知節莽漢氣不同的是,這人自有一股英氣讓人不敢直視。
見到這人,李明月、程處弼急忙行禮:「明月(小侄)見過李伯伯。」
而李敬業急忙跪了下去,直接匍匐在地,道:「敬業見過阿翁。」
得,不用介紹,高升就知道來者是英國公李績。
李績和程知節不同,簡直像個翩翩君子,先和李明月見禮,雖然他身居高位,可李明月畢竟是君王的女兒,法度自然不能廢了。
隨即卻對程處弼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最後卻對李敬業重重一哼,道:「四日了無音訊,你心裡將翁翁以及阿耶置於何處?」
李敬業身軀一顫,急忙磕首,道:「敬業知錯了。」
李績道:「回府自領責罰,讓你阿耶行一百軍棍,如若挺不過去,只當英國公府沒你這不肖子孫。」
在場的人無不變色。
程知節都覺得自己對待程處弼已經夠狠的了,沒想到李績更狠。
老程帶兵的武將,當然清楚一百軍棍意味著什麼,若真打下去,能硬挺過來恐怕沒幾人。
程知節道:「喂,老李,沒必要對自己長孫這樣狠吧?」
李績冷哼一聲道:「李某家事,莫非你這老匹夫也要插手管上一管?」
給高升抓住軟肋,連魚符都抵押了出去,程知節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無處發泄,此刻見李績拽的二五八萬,頓時曬道:「老程就是路見不平一聲吼的性子,在外逍遙幾日又如何,動不動就打一百軍棍,這樣的阿翁不要也罷,敬業不如棄暗投明,離了英國公府,正好來我老程的盧國公府與處弼做個伴。」
此刻,這貨完全忘記了之前舉著斧頭,追著程處弼和李敬業滿地亂竄的前事了,厚顏無恥可見一斑。
高升想笑,又不敢笑,神情憋得異常難受,這老頭居然忽悠著人家孫子離家,改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