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額外條件里,就有西市另兩個官鋪的贈與,雖說單個鋪面,僅為相當於三十幾個平方的獨立門面方,較之正清文綺堂那等巨大商鋪無法相比。
不過也是店鋪毗連之地較大面積存在了,兩間各在西市兩個出入口處,地理位置倒是極佳。
雖說東市更靠近太極宮、大明宮、興慶宮三內,周圍多達官顯貴住宅,市中四方珍奇,皆所積集,上等奢侈品很多,這是它在商業上不同於西市的特點。
但東市的商業發展卻趕不上西市的輝煌,其原因主要在於,東市受到政治上的種種影響和限制。
唐初期統治者視商賈為賤類,以工商為末利,嚴禁百官入市。太宗更多次頒布禁令,五品以上,不得入市。
有故事說,朝官張衡,令史出身,位至四品,將入三品,因退朝,路旁見蒸餅新熟,遂市其一,馬上食之,被御史彈奏。則天降敕:流外出身,不許入三品,遂落甲。
故事中的這位四品大員,本來就要被升官成為朝中三品大員了,不料因路過東市時,悄悄買了個餅解饞,卻被御史參奏,而被皇帝下令革職流放。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好好的前途最終毀在了一塊小小的蒸餅上,可見封建統治者,既要依靠工商業滿足他們奢侈的生活,但又對工商業加以種種限制,難以給其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
西市兩處門面房給李之的意外驚喜之外,官員們帶給他的另外條件,就是一些名義上的特權了。
比如超越士農工商規制的僭越禮儀,禮有天子之禮、諸侯之禮、士禮等等,但事實上,禮與刑都是維護社會秩序的工具,只不過庶人用刑,而飽讀詩書的大夫則用禮,分而治之才是其本來面目。
這等特權原本對於有極高爵位,並握有尚方劍的李之,根本沒有用處,但這種僭越禮儀為李之自行行使下的自我分配。
換句話說,李之手下某一人犯了事如牢,或者違背了某種忌諱需被責罰,李之拿出此類僭越禮儀授柬,就可免除一切禁制。
而且這等權限,用不用在你,但存在與否卻是個巨大身份象徵,便是大部分達官貴人家勢,也沒有如此特權獲得。
此事傳將出去,就相當於李之手下人可以橫行某一層面而不受責懲,當然其名義上的好處遠大於實際運用,沒有哪一個擁有者真會頻頻使用,不然長安城內秩序豈不是亂套了。
既然來者誠意十足,李之當場就拍了板,一等相關手續辦妥,彩鑽就可以任由搬走。
來人沒想到李之答應的如此乾脆,為防止他提出種種額外需要,他們手裡還有另幾套解決方案,如此一來,就遠遠省去了其中繁瑣。
實際上對於此類堪稱國寶之物,朝廷時打算作出巨大退讓的,顯然李之要求如此之低,讓這些來人臉上善意更濃。
但李之答應歸答應,心意還是要表達的:「諸位大人,您幾位也知道我李正文對於我大唐的忠誠,可並非僅僅表現在口頭上。之所以做出這般痛快解決方式,一是因為我深深受聖上皇恩浩蕩之惠,心下感恩;再就是看在太平公主面子上,畢竟是她一顆時刻牢記維護李姓皇族的赤膽忠心,我為其所感動,也是原因之一!那件巨型彩鑽堪稱絕世奇寶,單純品論價值,拿它置換整個西市怕是也綽綽有餘,只願朝廷好好守護它的安全,願它與我大唐昌盛一樣永遠存在下去!」
高唱頌歌,摻雜在心意表決里,這樣的便宜話李之張嘴就來,他知道這樣的言辭,也是為官者最樂意聽聞的。
歡送走了來人,瑜然撇著嘴取笑他:「正文哥哥,沒想到你歌功頌德的裝虛作假詞彙,使用得這麼嫻熟。」
李之哈哈大笑,「這你也看出來了?人家大老遠的來了,又給咱們送來那麼多好處,多說些客套話也是應當的。」
「就好像咱們占了多大便宜似得,那可是國寶級的存在,就這樣送出去了,換回來的只是幾套房子而已!」龐啼撇著嘴表示不滿。
「啼兒啊,鑽石再是珍貴也不能當飯吃,而且捂在手裡,幾年賣不出去,還被人牢牢惦記著,是不是更虧?何況我們手裡還有更好的,獲取它也沒有任何付出,還因此得到太平公主日後在武后身邊幫我們說些好話,千萬不要輕視幾句話的作用,或許就會給我們帶了一兩年的安定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