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正如城陽公主張口而出的霸道、強勢形容,李之態度不卑不亢,滿臉笑意里甚至還隱露出一絲心頭不快:
「公主殿下,太平公主的話可不能全信,最起碼她對我首先就抱有極大成見,尤其是首面之際,對我的態度那是相當惡劣。原諒在下這般用詞,並非是我對她公主身份的不敬,而是其懷有部分先見的歧視在先!」
李之的話並非查無實處,太平與他首次見面,的確渾身上下充溢著一股子倨傲勁兒,儘管表情上是笑容滿面。
「哦?我帝王家女兒,居然還有這樣不知禮數之處?」
城陽公主登時心有不快,雖說眼神望向自己女兒,但語氣里的不奈也是顯露無餘。
想是很了解自己母親,太平並沒有出言解釋,而是呵呵輕樂著回答母親:「娘,你且聽他把話繼續下去!」
見城陽公主重把視線投回到自己身上,李之笑了笑:「事後經由我了解,太平公主之所以對我的態度有些不屑,就是因為那柄尚方劍!試想,我那時僅為一名小小的九品縣侯,雖說因為一些事慢慢攀升至從五品堂下,更同屬李姓卻無皇室李姓血脈,如何具有資格監管李姓皇族?公主殿下,您老也知道,自我皇聖上將尚方劍賜封與我,或明或暗,本人就遭受幾番打擊,見到太平殿下同樣如此對待與我,您老說我還能平靜以待?」
他不管城陽公主似要開口的嘴唇蠕動,依舊叨叨不休,「其實以當今聖上之大智慧,怎會無端將別有意義之尚方劍賜予給我?但聖意為何如此,我雖然心知肚明,卻不想向任何人解釋,而且同時御封給我的皇室上卿尊號,令我面對任何皇室成員均能從容平等相待,配合以尚方劍,便是十王中任一人,只要體有李姓血脈,我都具有監護職責,如此說來,我又何必多費口舌,向人解釋?」
嘴裡說著,他眼神就瞥向武三思,此人不僅與假冒洛陽來人有直接關係,廣東節度使官李寅李萬年針對正清文綺堂紙業的齷齪事,他也是暗通其中。
雖說李寅被砍了頭,其身後的三王靖王被貶發配,李之放過了武三思,可是因有明王在之間勸解。
此事引得高宗龍顏震怒,李之不再追究武三思,並不代表不明其中隱情。
他望向武三思的這一眼寓意極深,當初太平公主可是也牽扯在內,一眼瞥及,即令城陽公主心領神會,人家李之當初不懼太平的公主身份是有原因的,誰讓她首先就生出打擊之念。
這個時候,城陽公主也不急著開口了,李之頗具意味地一眼他望,已在表明他的尚方劍與皇室上卿尊號,不僅與武后為對立的另一方,於皇族李姓而言,同樣屬於冷眼旁觀的第三方。
如今此人更是被賜封一等忠義王,瞬間就與十王等階,你城陽公主再拿高高在上的態度對待之,只會招引來李之的更大反感。
身為高宗的親妹妹又能怎麼樣?連普通老百姓都知道當今皇上命不久矣,武后又在一旁虎視眈眈,再是武家媳婦,體內也有李氏血脈流淌,人家李之手裡的尚方劍就是在看護著李氏血脈不至於敗落,你還能怎麼樣對待他?
現場最感到尷尬的就是武氏父子,武元慶雖說是城陽公主夫君,堂堂駙馬身份,但其因年事已高,如今又是諸病纏身,如今能站著來到此間已是不易,哪裡還有心思去招惹什麼。
而武三思就越發不堪了,只要他姑姑武則天一日不上位,這人就不敢再生造次,畢竟他有重大把柄被李之掌握著,李之現在可是高宗眼中的大紅人。
實際上城陽公主很是明白,李之確切算起來,並不屬於單純皇族李姓一方,更深層意義類似於明王的中立性質。
因為他守護李姓血脈是建立在監護基礎之上,尚方劍就是因此而配置,並非針對於他姓勢力。
武后意圖篡位心思世人皆知,徑自前往洛陽鞏固東都勢力,就是最明顯的蓄勢待發,明知如此的高宗賜予其尚方劍,也有一部分向武后明彰態度的意思:我已經將李姓皇室中人監控起來,你奪你的皇位,但不能斬盡殺絕,總得給我留下些血脈傳承,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兩位皇子!
這樣一來,身處其間的李之身份就顯得相當重要了,他私心向李姓偏上一偏,皇室中將來的反抗就會強上一分。
反之,倒向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