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睿同樣驚立起身,「還真有這種可能!具有那等能力之人,除開李姓皇族,就只有武家人,而且那般堪稱奇蹟般地提拔速度,勢必會引起朝中人嚴重關注,蕭家身後人不會不知道這一點。於是,假造皇室成員傳聞,不僅能壓制住某些意圖尋查之人,而且能遮掩住真實來處。」
「若真是如此,此人下得這盤棋可是很大啊!」李之為自己二人的想像很是憂慮。
「豈止是一盤大棋,幾可稱之為恐怖了!李先生,估計我是暫時離不開了,還請先生儘快趕回長安城細查此事。極有可能此事是個巨大陰謀,你我皆萬萬不可掉以輕心啊!」
「茲事甚大,是怎樣一種謀算,竟是早在至少十年前就開始了?但只要朝廷開始著手調查,就不是我等可以插手的了,不過我會將咱們兩人今晚猜測,及時反饋上去。」
彌睿忽然嘆然一笑,其中苦意明顯:「我怎麼覺得有一絲武后的行事風格?能將一件隱秘事,在至少十年前就開始布局,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淵謀遠略?拋開對立面影響,稱之以磅礴大氣也不為過吧?李先生,你沒覺得,只有一方霸主,才具有如此獨到眼光與見解,能看到別人不易發現的事物?」
李之大搖其頭,「不會是武后本人,她不屑於這種陰謀詭計,此人既能任用酷吏,肆行誅殺,又能廣招賢良,知人善任,這在二聖臨朝的二十幾年,已盡顯無疑。」
二聖臨朝是指顯慶五年,也就是660年,高宗風疾發作,頭暈目眩,不能處理國家大事,於是讓武則天處理朝政。
除了最初幾年,她政治智慧略顯稚嫩之外,在四年後向高宗建議,讓她一起上朝,臨朝聽政,二人合稱「二聖」,武則天的政治經驗和影響力才初現崢嶸。
此女非常聰明,經驗豐富,知識超群,在政治、軍事、制度、經濟、文化等等方面,她都有作為一個英明國家領袖人物的才能、見識、眼光、風度,以及處理問題的方法,並且起了臨朝聽政後積極推動作用。
但其也做過,讓那些道貌岸然的歷史衛道士們大跌眼鏡之事,比如提倡告密,擢用酷吏,濫殺無辜,更在太子的設立上屢動手腳,以致八位皇子的目前僅剩兩人。
「不知彌大人是否關注到一事?在此期間,拋開一系列政情變化,其人宗教心念是佛教在道教之上的。」
李之說過這話,讓彌睿很感突兀,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
而李之擁有前世記憶,深知武則天預謀篡位,自己登基坐殿,為讓天下人信服,授意人在洛河製造「聖母臨人,永昌帝業」石碑,才藉機登上帝位,最終為自己掃清一切障礙。
但這話他不能明說,只能藉助此人在佛教、道教上的對待差距,用以提醒之意。
因為他已想到,所有陰謀極有可能就是武后在指使,至少是她指派之人,在默默運行此類布局。
見李之遲遲不提及他的見解,彌睿忍不住問道:「李先生,恕下官愚鈍,實在難堪其中機巧,先生可否明言?」
李之忽而笑道:「彌大人莫再稱下官,我可是不敢當啊!日後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彌睿自是樂意,他再是比李之大上二十幾歲,在爵位上也無可比性,難得人家如此敢看自己。
「明言兄弟可不敢當,但我就知一點,大唐又稱李唐,皇室姓李,就因唐朝王室自稱為太上老君後裔,自開國後即尊崇道教,規定道教為三教之首。但為李唐皇后,為何轉奉佛教,這裡面僅僅是武后個人信仰上的轉變原因?」
「難道是因她在早年間被迫削髮為尼的那一段經歷?」
「我倒以為,她是在具有篡位登基念想之後,便開始大力地利用佛教,以便自己上位時有個絕佳籍口,並試圖與李唐的道教尊崇鮮明區別開來。具體真實性何如,我不敢妄加猜疑,但不知元忠兄注意到沒有,如此人果然在有意利用佛教,早早將自己的信仰公開,此舉是不是與我們正在討論的巨大陰謀,有很多相似之處?」
彌睿沉吟良久,猛拍大腿道,「還真是如此,同樣是在一、二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巧妙借用了當年被迫削髮為尼的經歷,以便於將來最終成事後,大力利用佛教,將佛教的地位提高到道教之上,藉以殊顯她與李唐的不同。」
李之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