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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劃破雲隙,灑滿田野、山村,一片片青綠萬年青在籬笆院牆上隨風撫動,夾雜露水的泥土被紅狐刨的飛起,從菜圃地里的鼠洞,叼出一個掙扎的小黑影,歡快的躥去了籬笆裡面。讀書都 m.dushudu.com
屋檐下,耿老漢呆坐矮凳上,捶著只有絲毫知覺的雙腿打了一個哈欠,順手撈起昨日還沒做完的木輪繼續琢磨。
煮好飯食的王金秋朝那邊關著的門扇叫了一聲,片刻,『吱~』的木門呻吟里,耿青走出房門,伸了一個懶腰,在水缸邊打水洗漱一番,劉家被屠滿門的事,如今到處已經傳開,除了那日親眼看到外,眼下他沒什麼感觸了,如果當時他心軟放過,那倒霉就是他還有這一村三十戶人。
至於外面劉家的慘劇,也就是大夥的談資,說起那些丫鬟、僕人,頂多嘖嘖兩聲,嘆上一聲:「可惜了。」
這個年頭,誰家大宅深院不死幾個丫鬟家僕,早就聽的麻木了。
今日不用趕著去縣衙點卯做事,耿青慢吞吞的洗漱完,回屋捧了一本公房拿了的書邊吃邊看,穿著那身補服黑靴,倒是有像模像樣的了。
看的老兩口笑的直往心坎里去,吃過早飯,耿青收拾了一番,叫來大春將驢車趕來,扶著耿老漢,讓他坐上去,怕路上顛簸磕傷,又拿了被褥墊在底下和後背,由王金秋一旁攙著,耿青、大春趕車,一起出了小院,帶二老出去轉轉,看看外面的熱鬧。
眼下牛家集各地已經開始募丁修路,村里也有不少老少爺們三三兩兩結伴趕著去,當中也有體壯有把力氣的村婦,看到出來的驢車,上前過去摸摸青驢的鬃毛,一會兒摸摸車架,跟在一旁走動。
「他叔他嬸,你們這是好福氣啊,現在都坐驢車出門了。」親戚鄉鄰間沒什麼惡意,多是打趣說笑一番。
耿老漢不說話只是笑著點頭,旁邊的王金秋嘴都笑的合不攏,「都是孩子出息,都是孩子出息。」
前些天回鄰村娘家給耿青尋媒人說親的事兒,平日不怎麼待見她的親戚都趕了回來,圍著她在院裡坐下說起「哪家閨女還未出閣。」「大柱如今在衙門裡吃飯,該挑一個樣貌好的,品性好的。」
甚至還有一房堂親,想把家裡的老三,堪堪到十三的閨女嫁過來,王金秋都瞧過了,小模樣挺俊,又是娘家侄女,怎的也算是親上加親,這事兒只跟老頭子提過,還沒跟自家兒子說,誰叫他最近挺忙的。
這不,一路過來,途中去出工的村人紛紛跟他打招呼,甚至鄰邊幾個村的人也上來套近乎。
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耿青也不好一一回應,拱起手就沒放下過,附近幾個村子窮困,修這條兩路時,除了對付劉邙外,其實他有想過藉此來改善村里人的生活,好歹來到這個年代,總得做些力所能及的實事吧。
春風徐徐,眼下快到了四月中旬,天氣也有了些許燥熱,耿青拉著韁繩,引車架磕磕碰碰駛去耿家村通往礦山那條路,跟著出工的一群人,路上邊走邊嘮嗑,也不算無聊,到了那邊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排著隊挨個挨個從衙役手裡接過工牌,領了衙門發放的鋤頭,沿著工頭的指引開鑿路面。
天氣還不算太熱,不少漢子乾的汗流浹背,索性脫了衣裳,露出精瘦的黝黑胸背,惹得一些膽大的婦人偷瞄,與相熟的同伴悄悄說些什麼,頓時一幫女人跟著鬨笑起來。
路邊,王金秋在車上看的都想要下去領鋤頭,被耿青說了:「家裡還有六十兩銀錢。」的話,方才作罷。
隨後,拉著驢車往前走了走,指著前面一段較寬闊的路邊,怕父母還不清楚,讓大春過去站著。
「等路通了,村里挨家挨戶湊些錢,都出人搭把手,蓋一個三層樓的客棧,租住給那些遠來的勞力,每月結算的錢,便分給村里鄉親,家裡閒暇的人,還可在這條路上買些瓜果、餅子茶水,又是一份收入。」
「由得你。」耿老漢看著大春站的位置,開闊的地段隨著兒子的描述,仿佛都看到了一棟耿家村的客棧立在那裡,住滿了勞累一天的青壯,吃著路邊村人販賣的瓜果、茶水.......
想想他都覺得美。
「你說啥就是啥,當爹的給你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