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的過程也沒有我想像的神奇,說白了,都是一群誰有好處就和誰混的主,我以為會有各種鬥智鬥勇,間雜有陰謀詭計,說一句話,需要考慮八年的那種。」
雲燁很失望,原以為曲卓一定是立了什麼蓋世奇功,比如殺個人,做個間諜,泡了人家公主之類的傳奇段子,原來就是因為走狗運,憑著自己的一張嘴,和自來熟的性格,認識了一個紈絝,結果這個紈絝幫了一點小忙而已。
唐儉的眼中的鄙夷之色越發的濃重了,最後忍不住了才說:「你以為談判是什麼,說白了就是誰能占到便宜就算誰贏,當初匈奴王冒頓給漢太后條件就是要漢太后陪他睡一晚。漢太后都沒有生氣,只是推辭說自己年邁色衰,給人家送了好些美女才了結此事,從這裡你就能看出來談判是怎麼回事,就是強大的欺負弱小的,弱小的想通過談判少損失一些,就這麼回事,你以為國家弱小,你個人強大就能談出花花來?
投筆從戎的班固憑藉一百人就敢在人家的國土上肆意殺人,縱橫西域,最終憑此封侯,你以為他仗的什麼,還不是大漢朝的赫赫聲威,如果大漢弱小,他的那一百個人早就被斬成肉泥了,獅子和老虎可以達成合約,獅子什麼時候會在乎羊的感受。」
「唐公,你確定不會把我書院的學生統統教成見風使舵之輩?晚輩實在有些擔心。」
唐儉的人生觀有問題,他的理念就是只要有欺負別人的機會就絕對不能放過,一旦放過,說不定人家就會欺負回來。
曲卓一直跪坐在炕沿上,豎起耳朵聽兩位先生的談話,這些話不是在課堂上可以聽到的,書院的一年多時間。早就把一個連別人諷刺話都聽不出來的白丁,演變成一個知書達理,通曉世事的幹練之才。
這世界上有三種人不能讀書,第一種就是好好的一個人讀過書之後會變成壞蛋,而卻比白丁壞蛋要壞一百倍,因為他從書裡面吸取了足夠多的作惡本錢。
第二種就是人生識字糊塗始的那群人,自己樸素的人生信條在讀過里教的起衝突。分不清楚對錯的糊塗蟲。
第三種人就是曲卓這樣的人。識字即可,不能鑽研學問,否則書里的道理會壓制他自己的靈性,讀過書以後對他絕對是一場災難,所以這種人還是不讀書的好。
讓他從生活和先輩的事跡里汲取自己所需要的東西,最終形成他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處事方法。
道法自然麼。不是都這麼說麼,那就隨他自己闖蕩,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還闖不出什麼大禍來。
在雪中送走了唐儉。微醺的酒意染紅了他的臉龐,搖搖晃晃的鑽進馬車,曲卓就跨坐在車轅上。趕著馬車向長安駛去。
白茫茫的大地被車輪碾出兩行平行的軌跡,沒用多久,又被不斷落下的雪花掩蓋,消失的無影無蹤。
雪後空留馬行處,可惜什麼都沒留下。時間會滌盪人世間所有的痕跡。
不去想李二煩人的計劃,你打仗就打啊,該我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今天派個沒意思的人跑來嘀咕兩句,明天又派來一個,有完沒完,老子從長安搬回家都不安生,怕我躲在井裡不出來?
書院現在的發展也出乎雲燁的預料,科學研究這東西,就是洪水猛獸,只要脫開枷鎖,就會按照自己固有的規律運轉下去。
李泰已經在糾結大地不平的問題,從雲燁這裡知道了光的速度之後,就追問雲燁是如何測知的,結果被雲燁用暴力解決了。
老天爺,我就是一教學流水線上的生產的次品,能知道布萊德雷的光行差法這個名詞就已經說明我在上學的時候沒有偷懶,還敢讓我幫他做實驗,真是找打。
他從古書里找出例子,又把墨子的小孔成像做了一遍,得出了一個結論,光的傳播路線是直的,雖然雲燁知道愛因斯坦證明了光會彎曲這一事實,也不打算告訴他,因為他沒有證據能駁倒李泰,再討論這個問題的話會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你如果敢提黑洞和極限質量的話,說不定會被鄙視,連人品都會受到質疑,認為是胡說八道,他的小孔成像已經是硬邦邦的證據,有本事你拿出一個黑洞來看看。
水磨已經在長安大大小小的河流上運轉,是自然力量運用的一大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