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聽到韓氏來訪的消息,眼淚都流下來了,還沒從蜀中出來的時候,韓氏一家子就是辛家的常客,如今聽得有故人來訪,哪裡還坐得住,把孩子塞給雲燁,想想不妥,又拿回去,上下打量一下雲燁,眼淚流的更多了,孩子隨手拋給那日暮,自己張牙舞爪的撲上來撕扯雲燁的衣服,她感覺丟人的快活不下去了。
這時候的女人沒道理好講,只好站在那裡任由她處置,才穿了一天的麻衣就扯出一個大洞,還被踩了兩腳,站在她的立場想想也對,自己的閨中密友來了,本來是一個好好顯擺一下侯爺丈夫,校尉兒子的好時候,誰料想丈夫穿的像叫花子,還帶著一個黑嘴圈,活脫脫的一個鄉下傻小子,偏偏被閨蜜看見,這讓她怎麼顯擺?
「好了,好了,內褲早上才換的,不許脫,再脫的話信不信我明天背上背簍去大街上拾馬糞,不就來了個婆娘家麼,至於往死里折騰我。」
辛月不說話,咬牙切齒的把雲燁從鄉下的傻小子再次變成大唐侯爺,熱毛巾的溫度足以褪豬毛,在雲燁的臉上不停地招呼。招呼完大的,再檢查一下小的,看看兒子的胖嘟嘟的小臉,再看看屁股,沒發現有尿的地方,很乾淨的臭小子,心疼的在屁股蛋上親一口,就風風火火的拿著兒子去給韓氏顯擺自己的成果。
那日暮是個好媳婦,撿起地上的麻布衣服,可惜的看著那個大口子,把閨女放在丈夫身邊,自己拿著針線準備把口子縫起來,那日暮縫東西很明顯的帶著草原粗獷的風格,粗針大線的三兩下縫完,滿意的收起來,一副賢惠妻子的小模樣招人憐愛,只是那衣服比縫補前還差勁,這衣服算是徹底毀在自己兩個老婆手裡了。
頭戴紫金冠,用紅綢帶系在下巴上,身著綢料青衫,腳踩鹿皮軟靴,腰間系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佩,手拿一卷《大荒經》。目光炯炯,神色肅然,八字步邁的沉穩,腰板挺得宛若青松,好一派朝廷重臣風範。
才緩過來的狄仁傑很想再哭一回,原本想在辛姐姐面前告一回狀,平緩一下自己被欺騙的幼小心靈,誰知道,眼前如同高山一般厚重的人帶給他極大的壓力,告狀的話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你是狄之遜的長子狄仁傑,今年幾歲了?「雲燁放下手裡的書,瞄了一眼站在下首的小孩子。
「回侯爺的話,仁傑今年已經七歲了,只是這孩子不好好吃飯,身子骨瘦弱一些,我家郎君人在巴蜀任上不能輕離,無奈之下,由我帶仁傑前來拜師,還請雲侯看在辛先生的份上收下劣子,狄家滿門感激不盡。
「幼沖之齡離家千里求學,殊為不易,我若不收,就是不近人情,也罷,我就收下這孩子,岳父和楊受先生的顏面還是要顧全的。「
韓氏連忙帶著狄仁傑跪拜,這是拜師必須有的禮儀,雲燁坐在椅子上受了狄仁傑三拜,凝聲重氣的對他說:「入我門下,謹守做人之德,習勤,崇儉,謙謹,敬恕,不貪,去私,專一,有恆,這八德你可曾記下?「
狄仁傑跪在地上重重的回答:「弟子記下了。「
「如此甚好,在你之前為師還有倆名弟子,只不過她們是女子,你與她們必須友愛,互敬,互相砥礪,好好研習學問,不可胡鬧,你可記住了?「其實雲燁很想看看古靈精怪的小武和她傳說中心高氣傲的首相,是如何鬥法的,這樣的場景想想都有趣。
「蒔蒔,小武出來,見見你師弟。「隨著雲燁的呼喚,蒔蒔小武從門外走進來,規規矩矩的雲燁和辛月,以及韓氏見禮,這兩個孩子在辛月的摧殘之下,妝容禮儀樣樣不缺,看得韓氏眼睛冒光,用看兒媳婦的眼光不停地打量兩個丫頭,長相沒得挑,學問估計也不會差到哪去,家教?長在侯府,哪裡會缺了家教。
越看越滿意,一激動就從胳膊上擼下一副白玉鐲子,一人一個的套在兩個閨女的手腕子上,完全不顧這是在雲家,不是在蜀中狄家。
師姐,師弟互相見了禮,雲燁也賜給了狄仁傑一套筆墨,和一件青衫,小武看到立刻就撅起來嘴巴,她拜師的時候可沒有這些東西,師父給狄仁傑的筆墨一看就是高檔貨,再想想自己和蒔蒔用的那些舊文具,心裡就很不高興,以前師父只有自己和蒔蒔兩個徒弟,蒔蒔是先來的,她沒辦法,可是師父又收了自己這樣聰明的徒弟,幹嘛還要收一個臭男
第三十七節小師弟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