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現在都是知情人,依照軍法,都必須關在軍營里,直到事情結束,現在就趕緊給家裡挑好地方,剩下的,全部賣給官府,這些地我還要重新賣一遍。」
「是該關起來,是該關起來,這是軍中機密,老奴等人實在是不該多嘴,又多事的,這就關起來,該的。」幾個老管家還有太子洗馬,魏王府內侍都把頭點的像啄米的雞,心滿意足準備去軍營,等著被關起來,水賊都是自家的的了,還操什麼心。
雲燁不耐煩的打發走了這些人,吩咐劉進寶把他們全部關在水軍戰船上,好吃好喝的照顧好,大戰之後再放出來。
寒轍不斷地聽著探子的匯報,當他聽到商人們都把手裡的契約退給了雲燁,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上一回的慘敗,讓他很久都沒有信心去面對雲燁,現在可以了,自己終於能夠面對面的去和雲燁爭鋒,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神。
寒轍鄙薄那些傳說中的神,什麼吞雲吐霧,什麼搬山填海,都不過是一群蠻力粗漢而已,只有那些依靠頭腦就能讓所有的人隨著自己的意志團團轉的人才是真正的神。
祖先就是不願意去教化那些粗野的鄙夫,才幹脆眼不見為淨的躲起來,作為高貴的種族,鄙視淺薄,鄙視無知,老祖先原來以為,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只有把自己這些出神入賢的人都殺死才能讓天地恢復混沌,讓剩下的愚民和草木一樣的生長,才是世界的本來面目。
老祖宗到底還是狠不下心,只能自囚於秘境,遠離人世間,想要通過這樣的法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是啊,老祖宗錯了,人有了才能就像錐子裝在布口袋裡,隨時隨地的就會顯露鋒芒,最好的被自囚了,然而天下間,還是不斷地出現這樣的人,孔子,曾子,莊子,韓非,左丘明,這些人一輩子都在致力於讓那些愚人們明白自己能通過學習最後達到神的境界,這是多麼的愚蠢啊。
夏天穿葛布,冬日穿裘衣,渴了要飲水,餓了要吃飯,行為方式雖然有千差萬別,但是這些最初最原始的行為卻催生了智慧,寒轍知道,從小看過的書裡面就有關於這些方面的論述,雲燁的書里也有同樣的解說,萬水一源啊。
該死的白玉京一定是繼承了上古的數算一途,所以雲燁才會吧那麼艱澀的學問,編纂成了《算學初階》這本書,這些學問無疑都是從上古時期就被封印了的學問,雲燁把它們帶到了人世間,這是對神的背叛。
雲燁的源頭只能追溯到隴右的大荒原上,甚至於旺財的追溯也只能到達那片荒原,如果說那片荒原和白玉京沒有任何關係,寒轍是不願意相信的,原來只要等著白玉京的人自己清理門戶就好,麼沒想到等了快十年,白玉京似乎已經忘記了這個人,從來沒有主動去懲罰過雲燁,作為神的一族,自然有幫助白玉京糾錯的使命,雲燁,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們還是回到自己的隱居之地,繼續眼看世界風雲變幻,看世間的螻蟻們自相殘殺吧,寒轍很願意同雲燁打賭,賭一個王朝的興衰,豈不是比這樣自己親自出手弄得血淋淋的要好上千百倍?
站在懸崖邊上,眼看著一艘又一艘的船從水寨里駛出來,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湖面,寒轍的心裡充滿了得意,不知道這些人云燁需要殺多久才能全部殺完?
他很期盼,水寨的最裡面有一艘華麗的大船駛了出來,上面蒙上了潔白的絲絹,正中坐著一位金子一樣的人,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個軟榻上,怒容滿面,呲著白森森的牙齒似乎想要擇人而噬。長長的白色眉毛是死了以後才長出來的,被修理的非常整齊,整個人看起來遠遠地比以前的三風子更加的威嚴,兩隻手疊放在膝蓋上,左手少了兩根指頭,斷茬處能清楚的看到白森森的指骨,這是寒轍特意送給雲燁的禮物。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雖然是水賊的使者,雲燁依然接見了他,兩個全身重甲的士卒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這傢伙從軟榻上的一把長刀上拔下來,怒容滿面的使者,見了雲燁絲毫的不害怕,哪怕被脫得一絲不掛,也不害羞,依然怒氣勃發,惡狠狠地盯著雲燁看。
不管把這個傢伙怎麼擺放,那傢伙的眼睛還是瞅著雲燁,最後無奈之下,只好把它背對自己,這樣心裡才好受一點。
高大的身材,完美的肌肉,這是一尊完美的工藝品啊,應該擺在書院的展覽館裡,讓所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