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沉默讓封師進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從自己面出.百騎司令牌到現在白刃相見,只不過區區一個時辰的時間,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也沒有使用任何的詢問技巧,就這樣赤裸裸的把證據擺出來,強逼自己認罪。
封師進感到了酷熱難當,汗水浸透了衣衫,三個月來的擔憂和恐懼現在都變成了一團團的火焰不斷地炙烤他的心。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封師進咬著牙說:「不錯,這句話是我說的,身為太子屬官,我為自己的主上盡忠,乃是人臣之德。」這句話說出來封師進感到全身都輕鬆了很多。
自己死定了,只求能保住老母妻兒就好,一念之差,導致現在窮途末路,封師進剛剛鬆懈下來的心情又被酸楚所代替。
雲燁沒有料到封師進居然大包大攬的把四個人一起說的話全部攬到了自己身上,本來在等待他繼續把李安儼,趙節,杜荷供出來,這傢伙居然閉口不言了,但是看他痛苦地臉色就知道,他開始擔心家人了。
「好一個義薄雲天的封師進,你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就不擔憂自己的老母妻兒嗎?謀反和意圖謀反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心存怨望的人,唯一的結果就是處決,你不會不知道這樣的慣例吧?告訴我,誰是主謀?「
封師進怵然一驚,侯君集,高士廉,訖干成基,杜正倫,趙節,杜荷,李安儼再加上自己,已經算是核心了,怎麼還要問誰是主謀?
難道說這些人的目的就是太子殿下不成?這個聲音聽起來非常的年輕,但是能被派來審訊自己一定是某一方的心腹人物,誰起了奪嫡的心思?
「你是誰?「封師進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坐在黑暗裡的那個人,結果脖子上重重的挨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
「封師進到現在我一直在和你好好說話,並未用刑,不要說你扛得住這樣的蠢話,好漢我見得多了,在三木之下,還不是予取予求嗎?告訴我,誰是主謀?只有痛痛快快的交代了你才能有一個痛快或許看在你配合的情面上,我會放過你的妻兒老小。「
封師進幾乎能想像得到只要自己攀誣太子會出現什麼情形,東宮受損遭殃的可不是自己一家人,不死個萬把人斷然不會幹休。
自己也是飽讀史書之人,怎會不知道漢武時期巫蠱案是如何把一個太子活活逼死的,又怎會不知道隱太子息王失敗之後死了多少人,這個風波直到現在都未褪去。
活不成了,活不成了,全家老小活不成了,封師進在心裡這樣瘋狂的大喊,劇烈的抖動把鎖鏈帶的嘩嘩作響神情猙獰但是嘴巴閉得嚴嚴實實。
李承乾在隔壁走來走去,三番兩次的想過來,走到門口卻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雲燁這樣誅心是不對的,誰能受得了這樣的折磨。
又是兩鞭子落了下來,將癲狂的封師進抽的安靜了下來他無力的把腦袋靠在木架上說:「我口不擇言,說了大逆不道的話,自是罪該萬死,大家也算的上是同僚,我妻兒老小何辜,封師進遭受怎樣的處罰都無怨無悔,請放過我妻兒我就算是做鬼都感激。「
「封師進,你這樣痛苦何苦?只要你告訴我主謀是誰本官保證立刻離開登州,絕不會去登你家的大門,也保證卷宗之上對你的家眷隻字不提如何?
這些事你不做總有人會做,趙節,李安儼,訖干成基,杜荷他們總有人會說的,兩份供狀已經在本官手中,為了把案子做成鐵案,你的口供也很重要。說吧,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我會把你還有你全家裝在檻車裡帶回長安,到時候,你依然會說的。「
壯漢從黑暗處取過兩份供狀放在封師進眼前讓他看,上面的殷紅的指印歷歷在目,一團醒目的大字落進封師進眼中不由得讓他肝膽俱裂「我西畔宮牆距大內不過二十餘步耳,此間大親近,縱兵入西宮瞬息之事耳。」
「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句話是訖干成基說的,不是殿下說的,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左庶子張玄素就在場,當時老先生大怒用墨硯擊打訖干成基,被他躲過,你們不能誣陷太子,太子從來都不支持我們這樣做,是我們想要富貴,不關太子的事。」
雲燁嘆息一聲從黑暗裡走了出來,封師進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心想要害太子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