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木把一捲圖紙重重的拍在雲燁的面前的桌子上,雲燁隨手打開,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這是那些活動牆壁的圖紙,他又將圖紙捲起來,紮好交給老公輸對他說。
」先生何故至此,小子處罰李泰是因為他仗著小聰明肆意胡為,對學友沒有一點同情之心,絕不是有意要窺視公輸家的不傳之秘,老先生誤會了。」
「窺視,你還不至於,老夫既然把圖紙拿來,就是打算讓你看到公輸家並非敝帚自珍之輩,這些都是我家先人的智慧結晶,他們能找出神奇的方法來移動重物,我們這些後輩子弟,難道會輸給先人嗎?你看
到這幅圖紙,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對他加以改進,所以你觀之無妨。」
老公輸是拉不下面子,他最重要的一個徒弟在大門口嚎哭,他作為先生束手無策,這不是有損先生形象麼,這回把圖紙拿來,想必也是咬牙做的決定,內里的涵義不言自明,就是想知道進入書院大門的密碼而已。老公輸堪稱君子,他其實只需要打開連接裝置就會明白一切,反推而已,對他沒有絲毫的難度,他卻沒有選擇這條路,而是拉下臉面用學問換學問,這樣的人品,雲燁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河圖洛書其實就是一個遊戲,要解開她,只需要把所有的數字填進空格,不管是橫加,還是豎加,包括沿著斜線相加都需要等於四十五,這裡有個歌訣。老先生記一下,二四為肩,六八為足,左七右三,
戴九履一 五據中央,只要把這些數字倍以三,就是書院大門密碼的正解。」
老公輸沒有理會雲燁。嘴裡念叨了兩遍歌訣,把手裡的圖紙往雲燁手裡一塞,就趕著去救自己的徒弟去了。
雲燁把圖紙打開。仔細一瞧,也不由得為公輸家的先祖鼓掌叫好,把流沙運用到如此地步的人。所思所慮實在是鬼神莫測,這次的交換,公輸家虧大了。
離石先生最近有些瘋魔,整天枯坐在放龍骨頭的屋子裡一言不發,李綱諸老友常常去看望他,他只是說自己沒事,有些心結未曾解開罷了,待在龍頭旁邊有助於他思考。
眾人也不以為甚,甚至為他高興,許多的大儒都有遇到知識障的時候。是他一生的學問積累到了高深處,都會產生疑問,這種疑問已經沒有人能為他解答,只有他自己通過思考 ,想通了。才能大徹大悟,學問大進,只有越過了這道坎,才能被稱為學問上的宗師 。
雲燁沒見過這麼神奇的事,後世的學問人沒聽說有誰需要過這一關,難道說他們都是些偽學者?根本就觸摸不到那道壁壘的邊緣?
離石先生的飯食是元章先生親自送進去的。雲燁只能趴在窗戶上看,早上送進去的飯食被元章先生原封不動的拿了出來,對雲燁搖搖頭,這樣下去,如果思慮不通,離石先生會被自己活活的餓死。
他的面容極度的枯槁,亂發垂下,嘴裡念念有詞,聽了許久,才聽明白,他在不停地問自己,「對於昊天來說我是什麼?對於光陰來說我又是什麼?蟲蟊?朝生夕死?
我看見蝴蝶在飛,我看見魚游淺底,車輪前的螳螂與我對話,吞舟之魚飽食河東之民,九萬里怒鵬不見,汪洋之中唯有鯤,我師,我該何去何從?」
他忽然變得狂暴,不停地抽打自己,撕扯衣衫,元章先生大急,扯著雲燁讓想辦法,能有什麼好辦法,這是一位類似有狂躁症的病人,雲燁的辦法就是把他按住打鎮定劑,可是讓他上哪去找那東西 。
可能感覺到了疼,離石先生不再折磨自己,而開始折磨龍頭,龍頭都是化石,他的細胳膊細腿還奈何不得,雲燁正看得津津有味,腦袋上一陣劇痛,回頭剛想罵,卻發現是滿臉怒容的李綱,自己剛才是不是
高興地有些過份了?
揉揉腦袋,裝出一副悲哀的嘴臉繼續看猴戲,一個人想空間和時間的關係可以想的走火入魔?又不是練九陰白骨爪,至於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離石走入歧途了,他對昊天和日月的認識有了誤差,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不是一直主攻五經嗎?何時關心起心學來了?」
雲燁忽然明白了,離石先生恐怕與田襄子關係不淺,田襄子就是首創心學的人,萬事不問根本,只問己心,好一個離石先生,好一個田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