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腐爛的和未腐爛的屍體很軟,陳數一點都沒有感受!到疼痛,倒是壓爆了兩具屍體的肚子一截腸子糊在他的面甲上,非常的噁心。
沒人願意往下看一眼,瞅著頭上蜂擁而上的突厥聯軍,陳數想哭,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被郭平死死地壓住,動彈不得。
最後傳來一聲很大的爆炸聲後,城頭終於聽不見刀劍相撞的聲音。只有突厥人嗷嗷啊,嗷嗷啊狼一般的歡呼聲。
陳數感受到郭平的眼淚流進了自己的面甲,溫溫的。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互相擁抱著趴在死屍堆里一動不動的流淚。
太陽終於出來了,突厥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城牆上呼呼大睡,昨夜畢竟太勞累了,郭平看著地面上微微發抖的石子小聲的對陳數說:「來了,援兵來了。」
突厥人的牛角號急促的響起,一大隊騎兵從遠處倉惶逃了回來,他們臉上的布滿了驚恐之色,戰馬在營地里依然狂奔不休,如果不是有拒馬攔著,他們能一直逃到天涯海角。
突施站在城頭,望著遠處發愣,他的面前曾幾何時又多了一座城池,而且這座城池正在兩隊騎兵的簇擁下緩緩地向龜茲城逼過來。
這是一個神跡,初升的朝陽照在這座金屬之城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只有城頭星星點點的寒芒提醒著突施這是一座殺人的堡壘。
騎兵不斷地繞著城池奔走清理著路途上的一切障礙,突厥人的屍體被拖著扔進壕溝,大塊的石頭也會被騎兵們用奇怪的工具勾走,等到突施派出的騎兵想要阻攔的時候唐國的騎兵已經退回了八牛弩的射程之內。這座會移動的城池逼近一步,突施的騎兵就只能緩緩地後退,當駝城和龜茲城連接在一起的時候,這座城池終於停止了自己的腳步。
「今日不戰,收斂將士吧!讓突厥人歸還大唐將士的遺體,否則將突厥人全體殺絕。」雲燁陰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一隊打著旗子的騎兵立刻衝到突施所在的軍陣前面,大聲的重複著雲燁的話:「大帥有令,今日不戰,收斂將士!命爾等歸還我軍將士遺骸膽敢說半個不字,誅滅突厥全族。」
突厥人的回答非常的乾脆,一排排的人頭從隊伍里扔了出來,眼尖的斥候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人的人頭,一句話不說,打馬就回了自己的營寨。
「那就開戰吧!」雲燁對劉正武下令,隨著劉正武的手裡的旗子不斷地揮動整座駝城立刻就不斷地向外擴展,駝城中間空出來一大片空地,無數描繪著恐怖圖案的熱氣球緩緩地升起就像是從地獄出口爬出來的惡魔。
突厥人的戰馬不斷地嘶鳴著往後退,雲燁的駝城緩緩地往前逼近,直到一支帶著火光的粗大圓桶,貼著地面鑽進突施的騎兵群的時候,突施才發現自己距離這座城實在是太近了,撥馬就走,身後傳來接連不斷的爆炸氣浪拍打著他的後背,就像是有惡魔在拍他的肩膀一樣。
雲燁並沒有繼續追殺,而是徹底的將駝城穩固在龜茲城邊上大隊的輔兵帶著豬嘴開始進入戰場搜尋將士的遺骸,由於大軍來的太快突厥人並沒有來得及打掃戰場,只是簡單地將被擒將士的首級斬了下來。
郭平和陳數兩個人也被輔兵從屍體堆里拽了出來滿身的屍臭讓輔兵以為兩個人已經死了,當成屍體扔到板車上的時候聽到郭平的慘叫,這才發現這裡還有兩個活人。
雲燁見到他們倆人的時候倆個人全身浸泡在石灰水裡,腦袋已經被烈酒沖洗過無數遍,雲燁拿著手帕捂著鼻子上下打量一下這兩個泡在石灰水裡的人問道。
「郭帥的屍身在哪?張帥的屍身在哪?五蠡司馬韓晃的屍身在那裡?「
陳數被雲燁的眼睛看的說不出話來,郭平反而忍著疼痛說:」家父的屍體被張帥燒了,我們又把張帥的屍體燒了,可能燒的不徹底,應該就在城牆上韓司馬在南牆作戰,我們不知。「」我不問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郭孝恪的兒子還不至於投敵,安西軍就剩下你們倆個,因為你們是力戰而全軍覆沒的,所以陛下不會取消安西軍的,只會重建這支英雄的軍隊。既然活下來了,那就好好活,把郭帥的精氣神傳下去。「」我們沒有投敵,仗打到最後我點著了火油打算和城牆上的突厥人同歸於盡,結果被小郭抱著從城牆上掉了下來,在死屍堆里趴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