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其實很健談,曾經有和李靖促膝交談一天一夜的記錄,兩個人就天下時局還有對戰爭的看法高談闊論了一番,然後就有了《李衛公問對》的出世。.
倆個聰明人共有98次問答。論及之處頗為廣泛,並常旁徵博引,對前人軍事思想大膽地評說揚棄。雖是問對,卻是有問無對。
李二本是一位嫻於騎射、富有疆場戰鬥經驗的馬上君主,而李靖又是滿腹韜略的軍事家,他們之間的問對,往往能相互引發,啟迪軍事思維。譬如李靖對用兵「奇正」的獨到見解,則是與唐太宗思維碰撞之中產生的。可見,問對論兵模式本身具有優點,同時也是記錄史實的一種方法。他們對這樣的問對非常的重視。後人對此總結出:分別奇正,指畫攻守,亦易主客,於兵家微言,時有所得的評語。
不過《藍田侯問對》就非常的沒意思了,兩人對著小爐子上熬著的一鍋粥坐在兩邊說話,基本上是藍田侯在口沫橫飛的講述大海的神奇與壯闊,用蠱惑姓的語言和誇張姓的動作鼓動皇帝去嶺南看看。
「陛下,長安人對廣州是有偏見的,總以為那裡是荒蠻之地,其實早在秦代那裡就是一座大城市了,後來經過兩漢,兩晉,的開發,最後加上前隋在廣州修築了南海神廟,這才徹底的奠定了廣州成為南海邊上的一顆璀璨明珠。
現在馮盎已經老得拉不動弓了,鎮守廣州已經是力不從心了,這樣一個繁華的通都大邑,您怎麼能夠輕易地忽視呢?」
李二拿勺子輕輕地攪著白米粥,聽完雲燁的話之後問他:「你先跟朕說一個老實話,前些天那樣揍了你一頓,現在對朕可還有恨意?」
雲燁一下子就愣住了,哪有這樣問人話的,不過他還是老實的回答說:「如果說沒有那才是對您的不尊重,小杖受大杖走,就是微臣的底線,如果您要是打的再厲害一些,我是一定會跑的遠遠地,不回來了。」
李二拿勺子舀了一勺子熱粥喝了一口,將勺子放下之後擦擦嘴抬頭看著雲燁說:「比如跑到遠島?按照你的姓子來說很有可能,這是大實話。既然你和朕說老實話,那我們就把實話的遊戲繼續下去,朕也不會藏著掖著了,我們有什麼說什麼。說說遠島,怎麼打算的?島上已經有近三十萬人了,勛貴們都知道,只瞞著朕和皇后是個什麼意思?」
雲燁起身將白粥裝了兩碗,一碗放在李二的面前,一碗放在自己跟前,瞅著粥碗緩緩的說:「這事情是有出處的,皇權之下無父子,陛下是君,承乾,青雀,我以及別的勛貴都是臣子,所以在很多時候,是不能和陛下您講什麼情感的。
在鐵的法則面前,我們選擇了逃避,在您聲威曰漸的情形下,甚至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光想著往遠處跑了。
最早選擇遠島的時候,是為了安置侯君集的家人,他們終生不能上岸,可是人不能總留在船上,這樣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
可是後來陛下大肆的裁撤勛貴將權利向中央集中的時候,人人自危之下,遠島就顯得極為珍貴,或許那裡是我們最後的存身之地。」
李二苦笑一聲道:「總是沒有兩全的法子啊,這麼下去朕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承乾,青雀,你們都跑了,打算把我和皇后兩個人留在皇宮孤老?好狠的心啊。
你翻開史書看看,有哪一個帝王沒有在成功之後大肆的屠戮功臣,只有朕!侯君集有取死之道,誰都救他不得,除了他,朕還殺過哪一位心腹重臣?
劉弘基那樣的混賬,現在可以說對國家已經沒有多少用處的人,朕將他的爵位革除之後,還不是還給了他?
魏徵無數次的頂撞朕,甚至私下裡**作《起居注》朕還不是一樣將他的國公爵位還給了他?雖然他也沒幾天活頭了,可那是老病,與朕何干?
這樣推心置腹還養不熟你們這些白眼狼,有本事**起刀子和朕大戰一場,一個個像烏龜一樣的跑到天涯海角算什麼本事?
天涯再遠,也是朕的土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看著李二有些激動,雲燁低下聲音小聲的說:「陛下,既然已經開始跑了,那就不介意跑得更遠,您想在大海上找一處島嶼太難了,就算是找到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遠島太遠了,扯上風帆順風順水的還要跑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