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開始下了,雲燁站在雲家的牌坊下面看著綿延的大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搖搖頭,就帶著旺財往原野里走。
下了雪之後,旺財就不肯出門溜達,整天鑽進乾草堆躺著,這樣下去可不行,一匹馬如果不喜歡走路,奔跑,很快就會完蛋的。
可是馬夫想盡了辦法也不能把旺財從家裡弄出來,就算是拿溫熱的醪糟哄騙也不行,一般情況下都是旺財喝飽了醪糟,然後又鑽進草堆里睡覺,馬夫跪下來磕頭都沒用。
無奈之下,雲燁只好親自出手,揪著旺財的耳朵訓斥一頓,只有這樣,旺財才會懶洋洋的跟著雲燁走出去,到了外面感覺到了寒冷,又想往馬廄里鑽,被雲燁在脖子上輕輕地抽兩巴掌,只好極度不情願的走到了外面,就這樣,還需要把雲燁用腦袋頂在前面,幫著它擋風。
天太冷,原本輕柔的雪花變成了冰渣子,打在臉上生疼,旺財在瑟瑟發抖,粗大的鼻孔里噴出兩股白氣,為了讓旺財感到暖和,雲燁只好慢慢的小跑起來,這樣的話,旺財也能跑兩步,整天光睡覺不活動,不說馬了,就是人也受不了。
冷空氣鑽進肺里,蜇的胸腔生疼,不過跑了一陣子之後,就感覺不到了,旺財的身子也活動開了,不需要雲燁跟著跑,自己就開始在野地里撒歡。
瞅著旺財跑的越來越快,雲燁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旺財奔跑的本能還在,這就好,好好地活著,老子都沒死呢,你想把自己折騰死,沒門啊,哥倆既然是一起從山裡出來的,那就要一起回去才好,無論把哪一個孤零零的扔在這個世上,都是不對的。
「我看了你好久了,真是難得啊,看著一匹馬流眼淚,這還是在漠北橫行霸道的鐵血大將軍麼?說真的,你是在等我,還是在遛馬啊?」
雲燁拿袖子擦拭一下泛紅的眼角,沒有理睬身後的人,繼續看旺財撒歡,眼見旺財鼻孔里噴出來的白氣越發的急促,這才吹了一聲口哨,已經跑累了的旺財立刻就跑了回來,還把滿是口水的大嘴往雲燁臉上湊。
「其實我覺得這個世上你唯一在乎的就是這匹馬,和我說說,你們白玉京是不是從來都只相信牲口啊?看你對人防範的那個嚴密勁,或者也太沒意思了吧?」
寒轍變得更加的帥氣,或者說更加的妖魅,兩道斜飛入鬢的眉毛,配上短髯,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
「今晚你睡單鷹的屋子!」雲燁幫著旺財撣去身上的雪渣子,簡單的對寒轍說。
「為什麼?我在高原上凍得快死了,快點去你家暖和,暖和。」
「長得,穿的就像個yin賊,雲家美女多,不歡迎你。」
寒轍大笑起來,指著雲燁說:「還是那副小氣的樣子,寒轍要女人不用當yin賊,我小妹那樣的美人兒住在你家我都沒說什麼,你還提防我?」
「你妹子住進雲家是為了方便和小武打架,這些日子裡已經打了三回了,還不錯,不分勝負,聽說你在高原上往死里折磨人,怎麼有空到關中來?」
「我在建一座天空之城啊。青天白雲下高原太寂寞,少了一座恢宏的宮殿,我想住在離天宮最近的地方,當神仙的隔壁,這樣一來,就能聽見他們的竊竊私語,我還想知道他們為何要如此殘酷的對待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有足夠的武力,所以就能役使天下,寒轍赤條條的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想赤條條的走,你死之後,有你的孩子記得你,我死之後,就讓天下人記得我吧。」
「三百里阿旁宮而今安在?把名字寫進石頭,我擔心石頭爛的比屍體還快。」
寒轍大笑起來,笑的極為蒼涼,指著雲燁說:「你在西域殺掉的人恐怕是我殺掉的好多倍吧?你還說過一句話,叫做」我死之後管他洪水滔天。」這句話說得妙極了。」
「那是我在情緒低落,或者憤怒的時候說的氣話,你看我現在還不是一心一意的在為國為民服務,每天進入公堂,打開那些本章,看著天下百姓安居樂業的消息就為他們感到高興,看到人間的酷毒就為他們鞠一把同情之淚,筆墨間懲惡揚善,褒貶忠善,其樂融融。
我現在已經基本上做到了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整個人已經得到了徹底的升華,你們和我在精神層面
第五十四節天上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