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災的那年,李旦拉著國子監的一些學子,以長安、洛陽等一些重要州府之地為中心,連同當地的官府,大力的向當地的百姓推廣著那些可以幫他們以後度過荒災的新作物。
但即便是當初百姓已經餓的面黃肌瘦、雙眼呆滯、兩腿發軟,寧可吃食樹葉、草根,哪怕是觀音土的情況下,依然是有一部分當地的世家豪門,或者是當地官員明里暗裡的阻撓著李旦的賣力推廣。
在他們看來,這些樣子古怪,從未見過的種子,就像是本身帶著不詳之氣的物種,哪怕是李旦把新物種做出來的食物,當著眾多百姓,以及官員和豪門世家的面大口大口的吃下去,依然是沒有能夠打消百姓心中,被官員以及豪門世家洗腦的疑慮。
也是從那時候起,李旦在心中哀嘆百姓的愚昧,以及豪門世家的冥頑不化之時,徹底的認清楚了這些一項自詡為天下蒼生福祉著想的豪門世家,其實是多麼的讓他感到憎恨。
也意識到了大唐江山雖然姓李,但要是真正的到達最底層,真正的說起對百姓的影響力,豪門世家的影響力,怕是比皇室要在百姓心目中大的多。
自那以後,他也沒有少在李弘跟前抱怨這些豪門世家的冥頑不化,以及豪門世家在百姓心中的影響力,但他在說這些話的同時,其實心中還是充滿了滿滿的無可奈何跟矛盾。
他不知道自己把這些對地方豪門世家的不滿跟牢騷,說給皇兄聽後,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想要表達什麼!
是想要皇兄加大對地方豪門世家,五姓七望的壓制?從而不使百姓受那些人的矇騙?還是希望皇兄看到,豪門世家、五姓七望在百姓心中的影響力,意識到五姓七望根深蒂固的實力,從而能夠與五姓七望之間的關係緩和一些,就算是為了大唐的江山或者是百姓。
那時的李旦風餐露宿、四處奔波,整個人都黑瘦了一圈,即便是如此,李旦依然是堅持著向地方百姓、官府推銷著新作物的推廣種植。
在李弘看來,當初李旦的行為,就像是上一世賣保險的一樣,帶著一群人,啃著麵包就著白開水,就差挨家挨戶的拿著新物種,以及新物種做成的吃食,向各家各戶推銷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依然還是讓許多百姓見到新物種如同見到了妖魔鬼怪般,唯恐避之不及,惹上不詳上身。
這一次的推廣對李旦的打擊是極大的,甚至說,李旦從來沒有如此憎恨過當初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那些遺留的儒學大賢,但自從這一次後,回到長安後的李旦,甚至恨不得死諫李弘,請命把這些人全部驅除出國子監等,省的他們繼續禍害下一代。
三兄弟當年可謂是真正的表現出了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情形,就是當時的李治跟武媚,把三人的一切看在眼裡,也是心中深感欣慰,他們二人也從來沒有想到,皇室兄弟之間,竟然可以如此的同心協力。
這邊李旦在推銷「保險」,那邊李哲則是在用熱氣球帶著糧食想著翻山越嶺,希望能夠以最短的時間,以最低的代價把洛陽糧倉的糧食分送到各個州府,但一次次的熱氣球不穩定的工作特性,給他帶來的打擊,讓李哲在失敗之餘,恨不得跳崖來發泄心中的無助。
那時李弘的兩個兄弟在外四處奔波,拼了命的為他這個大唐新帝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他身處長安的大明宮內,同樣是如坐針氈,如冬日裡雪花一般的奏章,一封封的向他砸了過來,十道奏章中就有七八道奏章都是希望他能夠祭天拜祖,甚至是下罪己詔來向蒼天祈求風調雨順。
三個人那時候沒有一個能夠好過,身處在不同的環境中,內心則是都在受著烈火燒灼一般的煎熬,不過好在,如今都已經熬了過來,不論是李旦還是李哲,對於封地的心思,自這一次荒災大年的打擊後,就變得毫不在乎了。
在他們心裡,封地的得失遠遠不及皇兄治下的大唐江山重要,即便是當初封地避過了災荒,對於他們來說,當時的心境也不會有任何的好受,畢竟,那時的大唐百姓過的太慘了。
「封地該是你們的還是你們的,就算是你們不想要了,我也想讓朝廷收回,父皇跟母后倒是要同意呢,當初你倆的奏章在那個時候送了過來,那時我身處大明宮頂著朝廷眾臣勸諫下罪己詔的壓力,即便是這樣,還被父皇跟母后叫到興慶宮訓斥了足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