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如今安西以文人士子為代表的豪門勛貴越來越多,但百姓就這麼多,而且那些牧族,包括農耕族,對於識字讀書,並不抱著什麼熱情,對於他們來說,有讀書認字的時間,還不如抓緊時間去羊圈、牛圈看看,把羊趕到肥美的草場餵個飽管用。」李弘把玩著手裡的酒杯,看著李哲跟李賢兩個表情豐富的臉頰,繼續說道:「所以豪門勛貴的到來,如今的作用只能是讓他們識禮、懂德、知天明帝就足夠了。」
「我大唐的文化傳統日漸紮根於此,甚至有些地方,連婚喪嫁娶的儀式,特別是一些當地富貴、豪門,為了能夠彰顯其家族的高貴,為了讓自己與中原真正的豪門之間的差距縮小,他們如今已經開始效仿著學用大唐的傳統禮儀,甚至不少牧族的葬禮都改了,口口聲聲開始以唐人自居,想必,這就是你的目的吧?」李賢玩味兒的看著李弘笑了笑說道。
他心中隱約有點兒明白李弘的打算了,恐怕安西以西,才是自己下半輩子應該在的地方了。
把自己放置在安西多年,卻從來是不聞不問,甚至也從不限制自己在安西的活動範圍,無論是牧族還是當地的農耕族,自己都可以往其範圍內四處轉悠。
更為顯而易見的是,前些日子那大食的科爾多家族繼承人麥加護送他回到安西後,這種不該是自己一個被廢為庶人的皇子,該參加的場合,李弘卻把自己叫了過來,甚至還特意在宴席之間,讓自己與麥加多多親近。
如今看來,李弘的意思已經極為明顯了,就是連旁邊的李哲,咕嚕著一雙賊溜溜的眼睛,來回在二人身上掃視著,不時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顯然是也漸漸明白李弘的用意了。
「你真的願意?」李賢伸出獨臂,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這才扭頭問道。
「要是不願意你早死了。」
「李敬玄會為我所用?他難道就不怕你追究……?」
「李敬玄自然是不會為你所用,兩三年的時間,如果波斯都督府有起色,大食依然內亂不斷,朝廷成立波斯都護府也不是什麼難事兒。何況……。」李弘露出一絲冷笑,繼續說道:「僅僅憑藉你一個大唐的皇子身份,就想要在這兩三年的時間,把那一片廣袤的土地與百姓,變成信仰我大唐皇權的子民,估計也很難。甚至以你一人之力能不能安撫他們順應大唐的統治,都是一個未知數。」
「所以當年波斯王卑路斯的兒子納爾西耶,會連同我一起前往疾陵城,再加上大食的科爾多家族,如果在大食平靜登上君主之位後,那麼就是三方勢力在角逐那一片疆域了,我只有一個大唐皇子的身份,納爾西耶也只有一個波斯王后人的身份,麥加只有一個大食貴族的身份,我們三人誰能夠問鼎,恐怕只要你稍微偏向誰,誰的勝算就立刻大過另外兩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完全可以不理會父皇的聖旨,就像當年你在安西一樣,徹底解決掉吐火羅等地歸屬我大唐後再回去的,為什麼要讓我們三人在那裡爭奪,而你看好戲。」李賢想不通,為什麼李弘要給自己這麼一條充滿艱難險阻的重生之路。
「我拿回來又如何?大唐真的像你們想像的那麼強嗎?這些年四處用兵,戰爭就從來沒有停止過,雖然中原之地,包括江南等大唐腹地,不曾發生過戰爭,但這邊關一直都是在連年征戰,國庫消耗等等這些都不算,但恐怕大唐的兵士們也已經心生厭倦了,我需要三五年的時間,再次重整兵部或者是大唐所有的部隊,把所有的事情再重新梳理……。」
「你要繼統?」李哲手裡的酒杯驚的差點兒掉地上。
李賢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寞,而後則是無聲的嘆了口氣,才說道:「早該料到了,如今大唐四周安平,但與我們為鄰之地卻都是混亂動盪,沒有人在這個時候,能夠給大唐形成實質的威脅。繼統是大唐最為重要的事情,戰事兒自然要停歇,大赦天下也自然是不可避免,國泰民安、繁榮昌盛的景象哪怕是只出現在廟堂的禮文之中,也需要大肆渲染,所以你為了繼統,用了三年的時間,把周邊搞得烏煙瘴氣,讓他們在我大唐新帝登基時,只能是對我大唐俯首稱臣,卻不能夠給我們造成一絲一毫的威脅。」
「對,就是如此。」李哲雙眼放光,接過李賢的話題說道:「以我大唐如今的國力與盛世,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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