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笑吟吟的跑過來,手中拂塵抖落兩下。
「恭喜顧學士,陛下請您進去。」
轉過頭,王喜又看了顧允一眼:「您也請。」
顧青君退後兩步,示意顧允先行。
顧允整了整衣冠,邁步進殿。
顧青君隨後趕上。
進了乾清宮,便覺一陣涼意拂來,未等兩人行禮,就聽到齊恆的聲音:「夠了,都坐吧。」
話雖這般說,可是顧青君和顧允還是規規矩矩的見了禮。
等坐下之後,齊恆就問顧允:「顧卿可安置好了?」
顧允笑著回道:「臣提前托人修整房屋,家裡一切都安置好了。」
「那明天便上任吧。」齊恆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卿以前便就任大理寺,如今做的都是熟活,想來好上手的很,明日過去就能接手鄭卿,好讓他能夠告老還鄉。」
顧允趕緊起身:「臣領命。」
齊恆抬手壓了一下:「不必多禮,坐。」
顧允再次坐下,齊恆又看向顧青君:「文白一會兒去翰林院應個名,朕給你一月探親假,一個月之後上任。」
顧青君也趕緊起身:「多謝陛下體恤。」
她並不願意在這裡久呆,站起來便沒有再坐下,就想著齊恆能夠早點放她離開。
卻不想齊恆這個時候起身笑了起來:「今兒也是巧了,兩位顧卿趕一塊來了,朕這麼瞧著,兩位坐在一處,竟有些仿佛,兩位是不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顧青君面色絲毫未變:「回陛下,並無什麼親戚關係,不過剛才聽顧寺丞說臣很像他的一位故人。」
「哦?」齊恆挑眉問顧允:「像卿的什麼故人?」
他這麼一問,勾起了顧允很多心事,顧允起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不瞞陛下,剛才,剛才臣見顧學士嚇了一跳,顧學士,他,他和臣那薄命的長女長的實在太像了,若不是知道臣的長女已經葬身火海,怕是臣都要以為他」
說到這裡,顧允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齊恆薄唇輕抿,眼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卿的長女?是朕的侄媳婦啊,真這般像?」
顧允哭道:「學士個子高些,但五官長的實在像。」
他以頭觸地,哭求道:「不,不知臣的長女可有骨灰遺落,若有,還請陛下開恩賜予臣,臣也好讓她入土為安。」
齊恆沒有看顧允,而是看向顧青君,想看她是什麼表情。
叫他失望的是,顧青君看向顧允時一臉好奇,未曾流露出任何一點難過激動之情。
他嘆息一聲:「朕不是暴君,也不會容不下一女子,若是有,必賜予卿,可惜一場大火將坤寧宮燒了個一乾二淨,什麼都沒落下。」
顧允全身顫抖,哭聲漸消,好久之後才又嗑了一個頭:「臣失禮了。」
齊恆一步步走過去,彎腰扶起了顧允:「此是人之常情,顧卿快些起身。」
顧青君低頭撇了撇嘴,心說要真是不怪罪,作何讓一位老臣跪這般長的時間?
剛才齊恆眼中分明閃過一絲怒意,只不知道顧允哪句話惹他生氣了。
顧青君覺得這位乾元帝有些喜怒無常了。
扶起顧允,齊恆笑著安撫幾句,又道:「卿才還京,想來一路勞頓,朕便不留你了。」
顧允見禮,小心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整個乾清宮只剩下顧青君和齊恆二人。
齊恆回身坐到案前,招手示意顧青君過去。
顧青君有些疑慮,不過還是一步步走過去,便見那桌上擺放的就是她畫的一副世界地圖。
齊恆點了點地圖:「朕仔細看過,當真是開了眼界,以前朕一直以為大周地域廣闊,已是足夠大了,卻不想世界這般大,大周也不過只是一小部分。」
顧青君垂首不語。
齊恆笑道:「文白所言分封之事朕也考慮了,只此事要從長計議,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成的。」
顧青君點頭:「陛下所言甚是,分封之事事關重大,要緩緩而行,裡頭牽扯了許多,一是海禁,二是船隻,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