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恆的話還未曾落地,戶部一位性子直率的年輕官員小聲道:「這粥是不是有點糊了。」
齊恆:
顧青君趕緊嘗了一口:「嗯,味道有點不太好。」
她再看看齊恆:「御膳房的廚子該換了。」
「咳,咳」
王忠一連咳了好幾聲,咳的臉都紅了。
戶部幾位官員頭扎的都快要鑽到地縫裡去了。
齊恆又喝一口粥:「蜂窩煤的事情先登到報紙上,過幾天先在南城賣,從南城往整個京城鋪貨。」
「是。」顧青君笑應了一聲。
晚上顧青君寫了一篇文章,又畫了煤爐的圖紙,第二日去報社轉了一圈,叫把這些登報。
做完這些她就去翰林院坐班,一進門就碰上彭鐵桶。
彭鐵桶一臉愁容。
顧青君叫住他:「彭兄若是無事,就過來喝杯茶。」
彭鐵桶應了一聲,跟在顧青君身後進了一個隔出來的小屋子。
這間屋子是專門隔出來給顧青君讀書用的,屋裡燒了炭,一進去就暖乎乎的。
顧青君脫了外頭的大衣裳,拿了紅泥小火爐在裡頭添了燒好的炭,上頭燒了水,旁邊還烤了一些乾果還有兩個桔子。
「彭兄滿面愁容,可是家中有事?」
彭鐵桶嘆了一聲:「也不是甚大事,但也著實有些叫人頭疼。」
他看顧青君一副要傾聽的架勢,就輕聲說了。
彭家雖然底蘊不深,但彭鐵柱是個會經營的人,家裡也有幾個不大的莊子,另外置辦了個鋪子,這鋪子不大,賣的是自家莊子上產的吃不完的糧油以及一些日用品。
自打入冬糧食價格長了,鋪子的生意也很不錯,倒也賺了些錢。
但從前幾日開始,鋪子就開始時不時的鬧出事。
頭一日有個夥計跑了,這夥計一跑,就有主顧上門鬧事,說是彭家的鋪子賣的米糧摻了沙子,專門坑人,還說他家賣的油不乾淨,吃壞了肚子,又有說賣的木桶沒用幾日就散了架等等。
光是這些事情就搞的彭鐵柱焦頭爛額的。
未等報官查驗,家裡也出了事,家中存糧的地方著了火,火勢沒多大,但燒了許多糧食,這麼一來,必得把鋪子裡的糧食抽回來補貼家裡。
可誰知道鋪中竟然沒了存糧。
再去莊子上尋糧,莊子上遭了搶,莊戶人家的糧食也被搶了好些,這些莊戶還想跟主家求助呢。
彭鐵柱只好拿錢去別的糧油鋪子買糧,但是這幾日糧食價格又高了些,想要填補虧空,再讓莊戶們能夠過了這個殘冬,那就得把家裡的余錢都抽出來花干。
彭家和顧家已經訂下了親事,彭鐵桶歲數也不小了,顧青婉也算是個大齡剩女,兩方都想儘快完婚。
那這六禮得儘早走吧。
錢花的差不多了,六禮咋辦?
人家顧家也算是京中新貴,顧青婉嫁到彭家是低嫁,在婚禮流程上,彭家必須得重視,婚禮也必須辦的隆重。
可現在這樣,厚重一些的彩禮都要拿不出來了,彭鐵桶可不就愁死了麼。
顧青君聽了之後沉吟片刻。
「我怎麼覺得像是有人故意針對你家呢?」
誰說不是呢?
彭鐵桶也嘆了一聲:「我也是這般想的,可又實不知得罪了誰,叫他這般用下作手段對付。」
得罪了誰啊?
按理說彭鐵桶兄弟倆都是和氣人,甚少與人結仇,不應該惹下這樣大的仇怨啊。
顧青君一時間也猜不住是誰來。
她只能安慰彭鐵桶:「今冬不好過,莊戶們沒有糧食炭火是要死人的,怎麼也該先緊著他們,至於說彩禮我們家也不是太過看重,你倒不必這樣煩愁。」
但彭鐵桶心裡總是悶悶的:「總覺得虧欠了顧大娘子。」
兩人正說話間,卻聽得門外有人經過,還聽到談話聲。
「兄台,你聽說沒有,當初那位名動京城的大才女楚姑娘要還京了。」
「是楚家那位?」
第九十九章 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