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君的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齊恆看著她,只覺得全身熱血好像都被她調動了起來。
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未曾出現過。
除去帶兵征戰,這樣的感覺只會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那位便是顧皇后。
不過齊恆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並不去深究。
「陛下,漢時所尊之儒術和如今並不相同,經過這許多年,儒術已經被改的面目全非如今之儒學,已非孔孟之時的儒學,若是確切一點說,是被閹割的儒學。」
這就叫齊恆更好奇了。
他望著顧青君,眼神里全都是急切。
顧青君看向齊恆時,眼神明亮,眼中似含了滿天的星辰也並不能說是星辰,似一團火,似有日月在其中,足以照亮所有。
「且漢時雖尊儒術,卻也未曾棄百家不用,不管是儒家學說,還是其餘百家學說,都只是工具,秦時需要法家變法圖強,便重法家,漢時需要儒家,便尊儒,然秦皇漢武都心知肚明絕不能叫一家學說掌握所有話語權,因此,百家學說是絕不能廢的,有百家學說在,便是在告訴那一家學說,帝王可尊便可棄之不用。」
這話如一道驚雷,在齊恆耳邊炸響。
以往那些臣子們只會在他耳邊說什麼要尊儒,要照顧天下學子,如此天下才能長治久安。
頭一回,有人這樣直言不諱的說儒家學說只是統治的工具,好用可以拿來用,不好用了可以棄。
齊恆並非軟弱帝王,相反,他的性格十分霸道。
而顧青君的這番言論,無疑正中齊恆內心。
他聽的激動不已,簡直想要站起來鼓掌。
齊恆想及他父皇敬重的那位宰相,那位可是一直推崇儒學,口口聲聲什麼聖人論,簡直就是把孔孟之道吹捧的上了天,一言一行都要合呼聖人言,而父皇雖然心中有不滿,但為了天下承平,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再瞧瞧自己這位新科狀元,怎麼瞧都比那位已經過世的宰相要好的多。
自家的狀元郎雖年紀小,但無論心胸還是見識或者格局都比旁的官員強多了。
這個時候的齊恆越看顧青君越是喜歡。
「卿之所言,正是朕之所想。」齊恆一拍桌子,肯定了顧青君的言論。
顧青君笑著拱手作揖:「多謝陛下容臣這番放肆之言,臣想復興百家,也是為國為民之道,幾百年來,科舉只教儒學一門,天下間的讀書人都是聖人門徒,倒叫他們掌握了話語權,對下,用聖人之言搜刮限制百姓,對上用聖人言把帝王高高架起,這天下間的一切,都要為他們的利益讓路,久而久之,他們便要控制這世間一切,掌控王朝更迭」
齊恆激動過後,便是心驚。
他靠著椅背,閉目沉思。
想及所讀史書上的斑斑點點,越發的心驚膽戰。
以前從未有人點出這些,他雖有所覺,但到底蒙了一層東西,總是不透亮。
如今顧青君講出,就如同一道陽光灑入心間,整個天地都清徹明亮了。
「儒生掌控話語權太久,想要改變,難矣。」良久,齊恆長嘆一聲。
顧青君跟著點頭:「是難,但再難也要改變首先要改變的便是要做到讓民知君,君也知民,而不是讓那些儒生上下糊弄。」
齊恆皺眉。
對此他有些不能苟同。
歷朝歷代,無論哪位帝王奉行的都是愚民之策,不叫百姓知道太多,叫他們只知道耕種便可,生怕百姓知道的多了難以管理。
顧青君一眼就看明白了齊恆的顧慮。
她心中一笑,心說繞了這麼大一圈,為的就是這個,你現在不認同沒關係,且看我怎麼忽悠你。
她湊近了一點。
「陛下,臣本布衣,出身寒門,自幼聽祖輩講起前朝末年生活如何困苦,便起了強國富民的心思,這許多年臣一心苦讀,也一直思量強國之道,前思後想,終於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齊恆不語。
顧青君自顧自道:「為何要愚民?其中也是許多官員為了自身利益想出來的辦法。
第七十二章 大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