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猶豫了一陣,看了看蘇星河蘇曉苓父女一眼,猛然跪倒在地道:「老爺和夫人待老奴一家恩重如山,老奴實在是萬分愧疚!」
蘇星河與他相處十餘年,可謂知之甚深,疑惑地道:「到底怎麼回事,先起來再說吧!」
忠叔跪在地上,搖了搖頭道:「當日我們一家三口流落到白沙縣,若非老爺和夫人憐憫,我們三人早已經凍死餓死在街頭了。」
蘇星河不以為意地道:「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忠叔含淚道:「不,當時正在鬧大饑荒,家家都沒有餘糧,蘇家的日子也不好過,可是老爺和夫人還是義無反顧的救了我們一家人,這樣的恩情如何才能報答得了?」
蘇曉苓這才知道,十三年前,忠叔一家三口從外地逃荒到了白沙縣,她娘沈韻得知他們的情形後,將本來不多的糧食分了一半給他們一家,才幫助他們度過了最艱難的日子。
不久,忠叔開始到蘇家幫忙,隨著這些年蘇家的快速發展,他也成為了蘇家的管事。而他的妻兒據說是不久之後都因病去世了,他從此也就安心的在蘇家做起了管事。
忠叔繼續道:「夫人過世之後,大小姐也漸漸地變了,老奴心裡難過,卻也是無能為力。直到不久之前,老奴無意中發現大小姐意欲尋短見,才不得不設法阻止她的。」
說著,不經意地看了神色平靜的蘇曉苓一眼,繼續道:「所幸老奴及時地勸止了大小姐做傻事,然後聽她不斷地說『都是因為周春紅和江月兒,我娘才會死的,我恨她們!』老奴怕她再想不開,便問她道如果大夫人和二夫人死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做傻事了?」
蘇星河倒沒有想到會扯出這些事情來,狐疑地道:「既然如此,中毒的人為何是曉苓?」
忠叔頓了頓,又道:「記得那個時候大小姐很是不解地看了看老奴,隨後點了點頭。後來老奴就在老爺買回來的那三盒胭脂裡面下了毒,還告訴大小姐在胭脂里加入一種毒A藥,可以讓人不知不覺地死去,並且將藥名和哪裡可以買得到的地方也一起告訴了她。」
蘇曉苓總算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怪不得小蘭能買到那種可以解自己毒的毒A藥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安排好的。或許都是天意,周春紅和江月兒半點事都沒有,而一心尋死而又不應該會死的自己,卻是因為小蘭的一片好心,差點中毒而亡了。
要說起來,他這般費盡周折也是為了報恩。如果周春紅、江月兒和自己三人都中了毒,就算是查出是胭脂裡面有毒,也不可能有人會懷疑和自己有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誰也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後竟然會演變成這樣,陰差陽錯的讓蘇曉苓從現代穿越了過來。
追根究底,自己之所以弄成現在這般駭人的模樣,與忠叔和小蘭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正應了一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完全是自作自受。
蘇星河不為所動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就不怕曉苓會有危險嗎?」
忠叔悽然道:「老奴將一切布置妥善,才掐好時間回到蘇家,又親眼見大小姐將小蘭買來的藥放入胭脂盒,方敢告假離開。心中深知再無顏踏進蘇家大門一步,也無須再回來,怎料竟聽聞大小姐突然身患重症,一時驚慌之下,不得不匆匆趕過來。」
蘇星河冷哼一聲,道:「如果曉苓能夠恢復如初倒也罷了,不然你百死難贖其罪。」
忠叔擔憂地看看蘇曉苓,喃喃地道:「大小姐……大小姐的婚事……」想來他已經得知了蘇曉苓容貌變醜的事,眼見她臉上帶著面紗,也就不再去提起此事。
蘇星河有些不耐煩的道:「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沒有什麼事便先下去吧!」
忠叔神色極為複雜,幾次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有說,悻悻地退了出去。
蘇曉苓望著他黯然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委實與旁人並無多大關係。現在蘇家已然是風雨飄搖,我看此事就此作罷了吧。」
蘇星河自然知道她是為忠叔和小蘭說情,他們在蘇家一呆就是幾年十幾年,他何嘗沒有將他們當成是自己的家人看待,心中略有疑惑地道:「你不恨嗎?」
蘇曉苓微微一怔,頓時思緒萬千,如果自己只是原來的她,該恨嗎?恨小蘭暗中將兩盒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