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看著小小的兩個人兒互相鼓勁加油,心中更堅定了要讓兒子多跟徐文宇親近的決心。
塗瓊玉和徐老夫人站在一側,姐妹兩人默然以對。要說的話,彼此都知道,這兩個月的短暫相聚,已是老太爺的恩賜。
末了,徐老夫人道:「我們在京城,大姐也多了個去處。有事沒事,都來走走,別老悶在寒梅院。」
塗瓊玉輕輕點頭應了。
……
一眾人將徐家等人送出了門,這次來接她們的,用的是徐家自己的馬車。箱籠早已裝在車上,就等主子們上車了。
再次與眾人道了別,徐昌宗扶著徐老夫人上了當頭第一輛車,徐文敏帶著徐文宇在第二輛,徐婉真在第三輛。一等丫鬟們都跟著自己的主子,其餘的小丫頭、下人、僕役一共擠了三輛車,再往後便是裝行李箱籠的車。
一行浩浩蕩蕩十餘輛車,韓羿策馬在前,幾名護院分坐在車轅子上隨時應變。
天高雲淡,徐家車隊在北郊遼闊的原野上蜿蜒前行,道路兩側種滿了水稻等作物。昨日剛下過一場雨,空氣中充滿了水汽,輕風吹過,傳來清新的草木香味。
徐婉真閉上眼睛,深深呼吸,只覺五臟六腑都被洗滌了一遍。
想著馬上就回到嘉善坊的徐宅,她的心情是雀躍的。塗家再好,但終究不是自己的家。徐家在那裡不說是寄人籬下,但總歸沒有在自己家裡那樣自在。
洛陽城高大雄壯的城牆已映入眼帘,前方一個茶水攤子處跪了一名頭插草標的女子,有幾人正在路邊廝打,阻住了去路。
韓羿在馬上高高舉起手,徐家車隊緩緩停下。
徐昌宗掀開車帘子,問道:「怎麼回事?」
韓羿抱拳:「大老爺請稍候,在下去探查一番。」
策馬到了茶水攤子那裡,只見那名女子約莫二十來歲,作村婦打扮。面目姣好、手腳粗糲,神情有些悽惶,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倔強。她雖跪著,但脊背挺得筆直,韓羿只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一柄劍插在地里。
他揉了揉眼,這明明是名賣身的村婦,自己怎會有這種錯覺?
再看向廝打的那幾人,衣著打扮上應是大戶人家的下人。有兩名著錦袍的少年公子,作時下京里最流行的紈絝子弟打扮,敷粉戴花。
此時兩人正像鬥雞般惡狠狠的對望,一人道:「我先看到的,自然是我的!」
&呸!看到就是你的?我先給了錢!」
&錢了不起啊,小爺我多的是!」
一旁看茶水攤的老漢正津津有味的看著熱鬧,攤上的有幾個歇腳的貨郎、行商、村婦都聚在角落處,看得起勁。
韓羿上前拱手道:「這位老人家請了,敢問這裡發生何事?」
這麼大的熱鬧,那名村婦正愁沒人可以顯擺,見終於來了一個憨直後生,連忙接過話頭道:「你來得晚了不知道。你看那名小娘子標緻吧?她自賣自身,這二人正搶她呢!」
&她穿著不像貧寒之人,為何要賣身?」韓羿發問。
村婦惋惜道:「她說家裡給夫君治病花光了所有銀子,還好碰到一個好心的老大夫。幫她墊了藥錢,又不收診費,還拿出家裡僅有的一支老參給她夫君續命。可惜啊,她夫君病的太厲害,還是過世了。」說到這裡,卻賣起關子來。
&為何她在這裡賣身?」韓羿忙追問,拿了兩個大錢給她:「大娘說得口渴,請大娘喝完茶。」
得了大錢,村婦眉開眼笑道:「那名老大夫好心,出了錢幫她安葬了夫君。她說不能讓老大夫白白幫忙,但家裡又沒有值錢之物,反正她也沒有任何牽掛了,就來賣身還債。」嘆了口氣:「你瞧她模樣標緻,看手腳又是個能幹活的,要不是太貴,我都想買回去做兒媳婦。」
&要多少銀錢?」
&足一百兩銀子呢!我哪出得起。這不?從早上到現在,問價的多,買的起的就只有那兩人,還爭起來了。可惜呀,這麼好的小娘子。」
韓羿看著那名跪的筆挺的村婦,心中不由敬佩,她雖為女子,去重情重義。眼前那兩名大打出手的公子,一看就是京城惡少,但她為了還債,也沒有絲毫退縮。
他有心幫她,打算迴轉稟報給大老爺,徐家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