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松拱手道:「老夫人,來之前家父便囑咐我,徐家在江南道的產業,我們可先按市價出銀買下。待徐家有能力了,隨時可以贖回,這段時間賀家先幫您管著。」
徐老夫人擺手:「這萬萬不可,這產業,賣了便是賀家產業。怎麼能賣了又贖回?不瞞二公子,現在整個江南道的商家正對徐家虎視眈眈。二公子能給一個公道的價格,老身已極為感謝。」
賀青松誠懇道:「老夫人萬莫往心裡去。徐老太爺的恩惠這輩子是還不了啦,就讓我們略盡綿力。」
見徐老夫人堅決不受,又道:「要不老夫人你看這樣如何?產業還是賀家的,將來徐家能贖回其中兩成的股份。」攤攤手道:「否則我實在是難以向父親交代。」
徐老夫人笑道:「別人談生意是可勁壓價,到二公子這裡,則是反著來。恭敬不如從命,賀家的好意,老身就笑納了。」
賀青松哈哈一笑,「那也得分人。對別人,我那是手黑的很。」
議定了價碼,賀青松道:「不知待產業交割完畢,老夫人又作何打算?」
徐老夫人道:「年後我就帶真兒、宇兒上京投奔我老父親去。昌宗父子的案子,在蘇州也使不上勁。」
賀青松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路上帶許多銀兩也不安全。老夫人若是信的過我,先立下契約,我讓父親派管事到京城來,直接在京中交割銀票。」
「世侄考慮周詳,有何不可?」徐老夫人笑道:「既然如此,二公子一路行來辛苦,先安歇。待吳掌柜擬好契約文書,明日送給二公子過目。」吳掌柜將賀青松安置到客院不提。
賀青松走後,徐老夫人感傷地對碧螺道:「老太爺雖然走了,可他仍在庇佑我們。」
由於有客人到來,鄭嬤嬤給徐婉真放了一天假。韓茹娘走進映雲閣,入目所見清淡素雅,丫頭婆子各安其分,行事規矩有章法。比之官家小姐也毫不遜色,心下對徐婉真不免高看幾分。兩人敘過齒幼,韓茹娘比徐婉真大三歲,便是姐姐。得知徐婉真正在服重孝,一個喪母、一個喪父,兩人不禁生起同病相憐之感,惺惺相惜起來。
待下人來稟報舒雲居收拾好,請韓茹娘過去安置時,兩人已親如姐妹。韓茹娘柔柔行禮:「婉真妹妹且留步,我們明日再敘話。」
韓茹娘走後,葛麻不由吸了口大氣。桑梓笑著掐她,「小姐,你看葛麻作妖。」
葛麻不服道:「我不信剛才你就沒有小心翼翼?韓小姐就是紙做的人兒,我喘氣大口了都怕把她吹跑。」
韓茹娘確是徐婉真來到高芒王朝後,遇見的第一個大美人。肌膚似雪,眉間輕蹙,行走間裊裊娜娜,說話似春風般柔和,弱質芊芊惹人憐惜,說的便是她了。這樣的絕色容貌,又缺了人保護,難怪流落風塵,也幸好遇到了賀二公子憐香惜玉。
徐家院內發生的一切,外人無從知曉。但吳掌柜在碼頭接到賀家二公子,一路張揚著進了徐家,半日內便傳遍了蘇州各大布莊絲綢行繡莊。各大掌柜紛紛議論,這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飛了?沉不住氣,紛紛派人前往汪家。徐家的下人發現這些掌柜的行跡,便往徐家報信。
徐老夫人正準備安歇,聽到報信不禁冷笑:「我就知道,是汪家在背後搞鬼。這些年汪直華長進了啊,把張家、卞氏、錢家頂在前面,他自己躲在後面鬼鬼祟祟。算盤倒是打的好,那錢家可不是好相與的。」
已是亥時,汪家的書房內燈火通明。頭髮花白的清瘦男子便是汪家老太爺汪直華,他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那微胖中年男子是汪直華的大兒子汪茂才,只聽他道:「兒子已經打聽過了,這賀家,應該就是hn道宋州的賀家。他們在朝中有人,不僅經營布料綢緞,還開設酒樓錢莊,生意遍布高芒。」與賀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想比,徐家汪家都只是富家翁罷了,他們是斷斷惹不起的。但眼下這情形,汪家既然逼迫徐家,那無形中已經是得罪了賀家。誰能料到徐家竟然認識賀家?
汪直華心中發苦,原本與張家、卞氏、錢家說好,一起瓜分徐家。蘇州及附近州城的錦繡記歸汪家,其餘的就近分配,汪家還讓出兩成利給那三家。現在錢家已經出手,煽動徐家掌柜離心。徐家如今已是軍心不穩,人心離散,正是摘桃子的時候。突然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