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忠國公府,劉祺然吊兒郎當的騎在馬上,手鬆松的挽著韁繩,朝著安平侯府而去。他這兩年想明白了很多東西,不像往些年只憑著胸中一股戾氣,在京城裡混跡時光。
他想得很明白,幫塗曼芬出頭有幾件好處。
一來,可以博取嬌妻歡心,這當然是最重要的。
二來,塗家、徐家是隔不開的血脈關係,他瞧著武正翔的模樣,雖然面上不顯,也是個極著緊徐婉真的。幫了徐婉真的表姐妹,他在武正翔那裡,也更好說話。
三來,他銷聲匿跡了兩三年,這滿京城的人都快忘記了他的凶名。他到凝香樓找程景皓一事,只要有心人略微打聽,便知他所為何事。若是程景皓謀害嫡妻骨肉這件事傳了出去,豈非讓他的惡名有損?
想到這裡,劉祺然露齒一笑,牙齒在陽光下反射出森白的冷光。他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還是讓人都懼怕些才好!
兩腳一夾馬肚子,陡然加速,從這鬧市中縱馬狂奔過去。高義在後面狂呼追趕:「世子爺!等等小人!」
兩人過處,道邊人群紛紛側身走避,街邊兩側擺的攤子有被人擠倒的,有順手牽羊的,有攤主被馬給驚了的,一時間雞飛狗跳。好在劉祺然不是第一天這樣干,提著韁繩馭馬左右閃避,未曾傷著人。
一名儒生扶起不慎摔倒在地的老者,憤憤不平道:「這是哪裡來的惡霸!鬧市之中,竟然縱馬狂奔。」
那老者忙拉住他的袖子,急急道:「這位後生,快些住口吧!他是平國公府上的世子爺,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要不是瞧著你扶了老漢一把,我也不會提醒於你。」
說完忙甩開儒生的手,匆匆走了,只留下儒生在原地呆愣。
安平侯府側門處,劉祺然不耐煩的用馬鞭敲了敲門上的銅釘,道:「程景皓呢?叫他出來,爺請他去喝花酒。」
門子瞧了瞧他通身的富貴裝扮,行事囂張,應是世家子弟。但又不是跟三爺常來往的那幾家公子?一時摸不准他的路數,便小心翼翼問道:「敢問這位爺是哪位?與我家三爺可曾約好了?」
高義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我家世子爺,還不趕快去通傳?」
門子一震,世子爺?三爺何時跟國公府有過交道了。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一事,忙哈腰問道:「可是平國公世子爺?」三爺和他算起來,可是連襟。
高義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喝道:「正是我家主子。既然知道了,還不快去?」
門子連連點頭,將劉祺然讓進茶水房稍坐,便連滾帶爬的進去通傳。心頭暗想,三爺好大的面子,竟然能讓世子爺紆尊降貴的來府里找他。
程景皓此時心情大好,塗曼芬去了忠國公府上,他總算不用到她房裡過夜。昨夜去了姨娘那裡,在她身上試了好些個新花樣。睡了個懶覺,這會躺在通房粉光緻緻的大腿上,讓她往自己嘴裡餵著剝皮去筋的橘瓣。
橘子吃到口中,輕輕一抿便有清甜的果汁流出,程景皓閉著眼睛搖頭晃腦,這才叫生活嘛!他美滋滋的想著。等過幾日塗曼芬回來,他再使勁幹上幾回,保證她腹中的胎兒不保。
大夫說了,藥方的手腳動得很小,塗曼芬服了不會立即滑胎,只是讓她腹中胎兒生機越來越小罷了。不過,再加上自己這麼賣力,待她滑胎之日,母親責問起來,只要分辨是她纏著自己,便可脫了干係。
誰讓她年輕小媳婦,初嘗了房事滋味就樂在其中呢?這樣她失了胎兒,家裡人又會覺得她婦德不檢,想必不會再幫她說話。到那個時候,自己只要略略關懷,她便感激涕零,能說自己對她不好?
這樣,自己就不用再擔心那劉祺然。只要不出去喝花酒,多納幾個女子回來作樂,就如同眼下一般,一樣是神仙般的日子!
程景皓心頭的算盤打得啪啪作響,門外響起幾聲輕叩,是院中伺候著的小丫鬟,「三爺,平國公府世子爺來了,在側門處候著你。」
這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他剛剛想過劉祺然,怎地他就來了?程景皓狠狠的打了一個激靈,那個暗夜中的南通巷、陽生詭異的笑容在他腦中浮現,驚得他連忙坐起,道:「不見!就說我不在府中。」
小丫鬟應了,腳步聲遠處。
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