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蘇良智安慰道:「驍騎衛武藝高明,有他們在,不會出大問題。」
話雖如此,蘇良智在心頭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準備。這件事定然不是衝著他們來,但誰知道會不會殃及池魚。
不遠處,樊彬扯下衣袍一角,當成面巾蒙上。在幾個起落之間,便到了起火的院子旁邊,找了一顆大樹居高臨下的查看起來。
只見那個院子所住的藥商僕役驚慌失措,有人躺在院中,身下流出大片血跡。有人在屋中呼號,火箭一支一支的從外院射進來。
他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火油的味道。看來,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謀殺。
院子外面,約莫有數十名黑衣人手持弓箭對準院落。只要有人跑動,便是一箭穿胸的下場。
火勢越發大了,樓宇燒得往下坍塌,屋中再躲不住人。一名衣著華貴的商人頂著木桌子鑽出來,在院中站了,怒喝道:「此地離京不到一百里,你們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從黑衣人中站出一人,看樣子是他們的頭領。他陰沉沉一笑道:「馬大掌柜,你不聽勸,在下只好出此下策。離京近才好,越近我們越不怕。你在拒絕的時候,就沒打聽打聽我們的名號嗎?」
馬大掌柜狂呼道:「好,我答應你!這些人就只當白死了,我從未來過這慈水村。」
黑衣人頭領獰笑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出手,這時認輸已是晚了!」
心知沒了生機,馬大掌柜面上的肥肉抖動,將桌子用力舉起朝牆頭扔去。口中大罵:「姓余的,我咒你斷子絕孫!我呸,什麼寧興商號,明明就是土匪窩。」
他的身形肥碩,手上也有幾下,但將桌子當暗器,砸出去哪裡能傷得了人。
黑衣人頭領身形一偏,便躲過了桌子。手一揮,身後的弓箭手「嗖嗖嗖」幾箭將正舉步要跑的馬大掌柜釘在了地上。
馬大掌柜四肢都被利箭射穿,胸腹間也中了一箭。不斷有血沫從他口中冒出來,他情知必死,索性放棄了抵抗。
黑衣人頭領翻身進了院牆,走到他跟前蹲身道:「大掌柜,若不是想讓你做個明白鬼,我哪裡還需費這等口舌。告訴你,這慈水村的藥材,我們要定了!正打算殺雞儆猴,你就撞了上來,要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
馬大掌柜目呲欲裂,「呸!」地吐了一口血沫在他面上,罵道:「我認栽!但蒼天有眼,自然有人會收拾你們。你!定然會死無全屍。」
黑衣人頭領伸手緩緩抹去面上的污跡,不怒反笑道:「好,既然你求速死,我便成全你。」
說罷,用鋼刀一挑,只見馬大掌柜肥碩的身軀被高高挑起,「轟」地一聲砸入正在燃燒的屋宇之中。緊跟著,便傳出來一陣烈焰灼身的慘叫。
收拾完馬大掌柜,其餘的黑衣人迅速檢查了屋宇前後,稟道:「主子,對過了名冊,無一人逃脫。」
黑衣人頭領點頭問道:「相鄰院中的人呢?」
「屬下方才去查看了一番,白日住著的主僕三人俱已不見。估計見勢不妙,已經逃走了。」
「不用理會。等他們傳回了消息,藥材行當才知道慈水村碰不得。另一個院子的情況如何?」
「屬下找村長打聽過,是一名遊方大夫帶著護衛。那幾名護衛看上去都是練家子,還有兩名女眷。主子,是否將他們?」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黑衣人頭領沉思片刻道:「不用了。既然只是大夫,那便和我們沒有衝突。這裡動靜鬧得這樣大,他們定然都有了防備。硬碰硬的話,沒有把握全殲。」
「撤退!」
「是!」
……
聽著窗外隱約傳來的慘叫哀嚎之聲,劉祺蘭緊緊的握住手中短匕,面色發白。最初的害怕過去之後,她不僅僅是恐懼,更多的是擔憂孤身一人的樊彬。
就在此時,院中一陣輕響,隨即響起幾聲:「青蛙!」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樊彬帶著一身煙火氣踏進來。
見到他安然無恙,「叮」的一聲,劉祺蘭手中的短匕掉落在地,整個人朝著樊彬撲了過去。
這幾日的緊張不安、騎馬的疲憊痛苦、方才的驚懼,等等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抱著他傷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