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動了起來,太子便秘密返回軍中。
他將大軍一分為二,一路往西北而行,沿途收服失地,攻占代州斷巴家軍後路。
一路南下經恆州,沿著朝著晉陽奔襲。給這一路的命令,是盡力追截巴家軍,能剿滅一兩股軍隊便有軍功。
北地戰事,至此進入了白熱化,一觸即發。
巴坤林自以為得計,各部精銳如猛虎一般,朝著晉陽撲去。
太子則將晉陽搬空,留下一座空城引他上當。武正翔率驍騎衛排查奸細,影衛聽命於汪樂裕出沒於黑暗之中。
江塵,則冷眼看著局勢發展。連他的下屬都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將走在哪裡。
……
河風凜冽,洛水碼頭旁擠滿了停泊的船隻。從上下船人們的隻言片語中,都透露出對北地戰事的緊張和不安來。
和迎擊吐蕃那次不同,京城的人們都聽過巴家軍的威名。
正是因為有了這麼一支百戰之師守在北疆,從前朝起,突厥就從未攻破過邊境。
而如今,這支軍隊竟然將矛頭指向了京城,擁著雍太子之孫南下,豈不讓人心惶惶?
而宮中皇上久未露面,原太子被廢,齊王成為太子後即可領軍北上。這一切,都讓洛陽城裡增添了一股肅殺的氛圍。
封明賢事敗之後,林興朝逃出皇宮就在洛陽潛伏起來。
北地戰事的消息滿天飛,代州、朔州被血洗,巴家軍過處得萬民擁戴。這些消息,都是經過林興朝之手,散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還好,京中百姓對慶隆帝有一種盲目的崇拜。認定了皇帝一定會解決巴家軍這些反賊,才未大量逃離洛陽城。
就在這樣的肅殺中,一艘未打著旗號的兩層樓船緩緩停泊在了洛水碼頭。
塗曼芬裹了一身厚厚的灰鼠毛斗篷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幾名隨身伺候的丫鬟,下船後上了馬車,朝著城內走去。
驍騎衛的服飾太過扎眼,奉棋率部下作普通護衛裝束,護在車隊兩側。在碼頭來來往往的人流中,他們這支車隊輕車簡從,不算顯眼。
進了京城,壓抑的氣氛越發明顯。連車隊經過南市,都聽不到以往的喧囂熱鬧。沿街叫賣的聲音,聽上去都透著幾分惶恐。
徐婉真悄悄將帘子掀開一條縫,朝外看去。街上的行人少了一半,人們形色匆匆面色沉凝,全然沒了洛陽城往日的風華氣度。
宮中雖然忙碌,但有曹皇后操持,倒是忙中不亂。每日午後,寧先生照舊要去宮中教習公主。
她收到消息,今日塗曼芬會抵京。便提前將她的院子收拾出來,人卻是進了宮中。
馬車在垂花門外停了,有婆子殷勤的迎上來,笑道:「大娘子可算是回來了,先生每日都要念叨好幾回。」
看了一眼在她身後陌生的丫鬟和護衛,她心頭微覺詫異。塗曼芬出京時,可沒這麼多人。
塗曼芬上前一步,擋住她的目光,道:「在北地請的鏢師,勞煩在前院擺上酒席犒勞。」
婆子忙醒覺過來,她可是從北地回來的。那裡起了戰事,可不危險?忙道:「大娘子這麼說,可是折煞老奴了,定然安排的妥妥的。」
徐婉真跟在塗曼芬身後,低眉垂目進了塗曼芬的院子。
銀屏、知雁二人將她們的行李取出來安置。知雁果然夠沉穩,見徐婉真扮作丫鬟,也不多問,只管做好自己的分內事。
進了房,塗曼芬面色有些愧疚,「表妹,委屈你了。」以徐婉真的身份,來扮作丫鬟,確實是委屈。
「你說的是什麼話。」屋中燒了地龍,相當暖和。徐婉真解下斗篷,回望她淺笑道:「我感激你幫忙都來不及。」
見塗曼芬還要再說,徐婉真上前拉了塗曼芬的手,柔聲道:「我們姐妹之間,就別這樣見外了。這謝來謝去的,還不知道會客氣到什麼時候。」
舟車勞頓,一路風塵。
院裡的小丫鬟打了水進來,銀屏、知雁二人伺候著兩人淨面洗漱,換了家常衣衫才覺得身子鬆快起來。
臨近中午船才靠岸,午飯就在船上隨便對付了一些,腹中正飢腸轆轆。
按徐婉真的意思,塗曼芬讓婆子去為奉棋等人整治酒席,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