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祺然目光一冷,道:「可惜,你服軟得太晚了!既然知道我的名頭,還敢背著我亂來。我告訴你,晚了!」
握在右手中的馬鞭反轉,用鑲嵌著寶石的手柄頂住程景皓的額頭。
被鞭柄頂得有些發蒙,程景皓不知所措。求饒也求過,他不知道要怎樣對方才肯放過自己。
如今他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而劉祺然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兩人身份的差距再次拉大,除了哀求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劉祺然轉過身,不再看他一眼。程景皓的下場,在罔顧他警告時,便已經註定。
莫說現在程家落了魄,就算是毫髮無損,他也會尋著機會收拾此人,還令他有苦說不出。否則,他混世魔王的名頭,豈不是白混了?
這個名頭,是他憑藉少年意氣闖下。但如今,劉祺然也沒打算放棄。就算他不想再惹事,偶爾拿出來用用還是很方便的。
他當著雷霸等人帶走程景皓,又放話恐嚇於他。但程景皓對此陽奉陰違,最終以塗曼芬和離收場。
明里暗裡的,總有些人看著劉祺然。他要是沒有反應,下次他說的話便不會有人放在心上。
這是一種潛在的規則,只存在於人心之中。哪怕劉祺然一個一個的,去扯著嗓子去吼也沒用。只有鐵一般的事實,才會令人信服。
所以,程景皓必須得到懲罰。
程景皓兩股戰戰,手上還戴著鐐銬,狼狽無比。
此時驚的兩眼圓睜,顫聲道:「你……你真的要如此待我?」
劉祺然側過半個身子,森然的笑意在他唇邊一閃而沒,「這樣說,好像我虧待了你似的。」
偏了偏頭,高義如同拎著小雞一樣將他拎進了龍陽館。
程景皓死死的抓住他的兩手,雙腿在地上徒勞無功的蹬動,喉嚨中發出如同喵咪一樣的嗚咽聲。
這這個地方,他不敢大喊大叫。生怕引來更多的人,讓自己下場更慘。
劉祺然沒有進去。如今,他對這些把戲已經感到有些厭倦。
當北地大捷的消息傳開,他在為大軍感到歡喜的同時,也感到有些淡淡的失落。他想操練好了私兵上戰場殺敵立功,可惜眼下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要不是為了處罰程景皓,他也不會再踏足南通巷。他的心,已經裝了更大的舞台。
立在廊下,他聽著暗夜中傳來的各種動靜。不用看,他也知道在這條巷子中正發生著哪些事。
對這條巷子,他實在是再熟悉不過。想當年,他在無意中闖入這條巷子,差點便被這條暗巷吞沒。
還好他熬過來了,這才有了後來的混世魔王。
「既然來了,不進去坐坐?」
不用回頭,他也知道來人是誰。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雲靴,劉祺然反問道:「既然不用熬了,你為何還在這裡?」
前些日子,胡六送了消息給他,他的妹妹已經熬不住病死了。他那樣努力,卻終究是沒有留住妹妹的性命。
陽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氣息在他的面前被寒氣凝成一道白霧,半息之後才裊裊散去。
因為他的出現,廊下昏暗的燈光也平添了幾分麗色。暗夜將他的眉眼染上一層墨色,勾勒出絕代風華。
「我習慣了……」
半晌後,他又道:「就算離開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容身?」
開國候早已不復存在,連府邸都被下旨收回另作他用。在這裡,陽生還可以藏身。若出了這條巷,以他的風華,遲早會被人挖出老底。
屆時,他又有何臉面苟活於世?
劉祺然默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他認識陽生已久,往日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帶些藥給他妹妹。
如今,能為他做的就更少了。不過幸好,不養著他妹妹的病,他也無須那樣拼命。
想了想,他道:「這裡,往後我會來得少了。你有什麼事,托胡六傳話給我就是。」
劉祺然說得隨意,其實做出了鄭重的承諾。
陽生也不矯情,點頭應下。他如今是污泥一樣的人,若真遇到什麼麻煩,需要藉助劉祺然的力量解決。
「世子您是要做大事的人,往後少往這裡跑。」同樣的話,陽生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