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他的身份,徐婉真做過種種猜測。第一次遇到他時,就是他受傷之際,後面再碰見時他也行蹤隱秘,還戴著面具。
江洋大盜?不像,亡命之徒哪裡有這通身的氣度。
死士?更不像,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居於人下。
前朝皇子?這樣大膽的猜測,也不是沒想過。但前朝都過去了幾十年,哪裡還有這麼年輕的王子,年紀對不上。再說了,若是一個前朝皇子能對如今的宮廷秘事了如指掌,那前朝也不會覆滅了。
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掠過心底,徐婉真抬頭問道:「難道你是皇上的暗衛?」
這不是第一次徐婉真讓他驚訝,但影風仍然覺得匪夷所思。自己和她短短見了這幾面,未曾對她泄露過一絲半毫。脫口問道:「你怎麼猜出來?」
見他一貫沉靜的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徐婉真得意笑道:「我也不告訴你。」在現代,百無聊賴間,她看過不少的電視劇。只要是古代宮廷劇,哪一部裡面能少了暗衛這個角色?沒想到在這裡,竟能親眼目睹一個活生生的暗衛。
這個笑容讓她顯得生動活潑,五官在瞬間明艷起來,影風迅速放開抓住她的雙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撩動情弦。
定了定神,影風道:「你猜的不錯,只是我這個身份尚需保密。」看了眼房內計時的漏刻,子時已過。轉回頭道:「我必須得走了。與昭陽公主打交道,你須多加小心。」
昭陽公主明面上做生意,暗地裡用「雲裳」招攬人手之事,怎可能瞞過風組耳目?這位公主生性堅韌,頗有英武之氣。她替曹皇后一脈打算,捨出自己和親契丹也在所不惜。
對別人狠算得了什麼,能對自己狠的人才可怕。此等心性,昭陽公主豈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和藹可親?
影風心中暗自後悔,若是在出發前能見到徐婉真,將她父兄的案情告知,她便不用去求見昭陽公主。但當時情況緊急,聖旨已下,哪裡有時間讓他來見徐婉真?事已至此,悔之無益,便只能多囑咐她幾句。
如今的局勢,曹皇后一脈與太子一脈之間,表明上雖保持克制有禮,但其實暗流涌動。昭陽公主招攬人手,也是為了日後的奪嫡之事作準備。此時徐婉真入了她的眼,焉知將來會不會捲入奪嫡的漩渦?
徐婉真心思通透,影風點了一句,結合鄭嬤嬤說過的京中局勢,她便霍然驚醒。唇角爬過一絲苦笑,自己還是太大意了!通過昭陽公主來營救父兄,原是沒錯,但錯估了眼下的形勢。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見她神色,便知她想得清楚。影風輕輕頷首,寬慰她道:「此事也沒你想的這麼嚴重。做完絹花,你慢慢淡出昭陽公主的視線就好。劉昭媛那邊,就交給我來想辦法。」
對於他的神通廣大,徐婉真已然習慣。知道自己在為公主府做絹花,又有何稀奇?徐婉真點點頭,道:「我明白。既然已知內情,就沒必要再求公主。案子涉及皇嗣,也不是昭陽公主一句話就能放了我父兄的。」
影風點頭,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真要走了,花會上見。」
徐婉真綻放出一個璀璨的笑容,她想要他記住的,是她快樂的容顏。笑道:「你快去吧,一路保重。」縱然心中牽掛,但又何必說出徒增兩人煩擾?
她相信他,能處理好所有的事。
影風走後,徐婉真回到床上躺下,眼角眉梢儘是甜蜜的笑意,心中柔情滿滿。五月初八,她前所未有的渴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夜色正濃,影風悄然從塗家閃出,又奔了幾百米,撮唇「唿哨」一聲,一匹神駿的黑馬「得得得」出現在眼前。
他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深吸一口氣,按下那些旖旎的情思,在夜風中直奔黑夜中的洛陽城而去。
夜已深,城門已落鎖,他雖有影衛符節,但並不想鬧出太大動靜,落到有心人眼中。在城外不遠處有一處毫不起眼的小宅子,也是風組據點之一。
影風策馬到達後,自有人牽了馬下去。早已候在此處的風八、風九迎上來,抱拳道:「屬下恭迎影風大人順利抵京。」
他們兩人在京中主持風組大局,聽到遷陽城破的消息,只道江南大局已定,怎料緊接著又聽到在回京的風組眾人,在路上遭遇追殺、眾人失散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錯估形勢